石家輕而易舉的就能做到這些,無非是二十畝田地暫時易主。
託靠士子甚至不用去田間地頭看上一眼,就能落籍京師。
年年都有士子來去,從不強留、強攆,遇上士子及第,田地便算作添箱,他日朝堂好相見。
今日之所以改弦更張,無非是良禽擇木而棲。
石康孫笑的比哭還難看:“先生想在劉宅棲身?”
林憲傑謹慎點頭:“希望能沾點劉小郎君靈氣,三年之後再試,若仍遭黜落,就返鄉成親,再不作及第之想。”
石康孫又問:“劉小郎君願意?有宋太初和丁謂在前,劉家缺門客?”
林憲傑道:“有少爺在,劉小郎君應該不會為難我,傍晚和戴旦談過,他識字不到兩百,迎來送往很是吃力,平日書信都是劉小郎君親力親為。宋太初和丁謂之所以沒有安排門客,想必是因為劉小郎君尚在孝內,且一直崢嶸不顯。”
石康孫身心俱疲,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支取三年錢糧,算是我為先生踐行。”
林憲傑沒敢拒絕,含淚再拜,躬身退至門外,“少爺保重,老爺長命百歲。”
石康孫看著空蕩蕩的房門咬牙切齒:“狗日的世道,人人身不由己!”
兩人均是心知肚明,此事若成,林憲傑就和宋太初攀上關係,從勳貴門客變成士大夫幕僚,可享推薦、恩蔭等晉身之途,名聲也會好上很多,為日後科舉、為官打下堅實基礎。
何況,劉緯呆在夷陵的時間已屈指可數,孝滿定赴京師殿試,那可是龍門所在。
翌日清晨。
林憲傑一大早就登門拜訪。
戴旦只道他是來代表石家辭別,熱情寒暄著,還約好來年京師再聚。
不曾想,林憲傑一見到劉緯,便深揖及地,言自肺腑出:“憲傑七歲啟蒙至今,十七年一事無成,願奉小郎君左右,鞍前馬後。”
“旦叔去看看朝宗準備的怎麼樣了。”劉緯沒有直接拒絕,“石公子去我家祖墳祭掃,是先生出的主意?”
林憲傑沒有一絲猶豫的道:“石公子身為威武郡王之後,憲傑怎敢提議去郎君家祖墳祭掃?石公子很有主見,若非如此,石公不會放任他在京師遊蕩,石夫人也不會放任他孤身千里。”
林憲傑略一停頓,待劉緯消化其所言,又道:“指骨一事是憲傑在操持,石公子對佛道之流不太上心。”
劉緯太想了解京畿景況,不論是民間,還是朝堂。
可宋太初、丁謂、戴國貞都當他是神童,沒考慮功利心在其中作祟,門客一事也就簡單應付著。
若以林憲傑為門客,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最合適不過。
劉緯不動聲色的應了,又請戴旦收拾行囊,護送戴朝宗回京師。
戴旦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卻也知道宋太初的官職比戴國貞大很多,劉緯將來比戴朝宗有出息,而且劉家沒什麼規矩,比較自在。
他吞吞吐吐道:“聽說京師風沙大,我又水土不服……”
“沒有的事,那可是首善之都。”林憲傑一隻手搭上戴旦肩膀,另一隻手悄無聲息的送去一小塊銀錠,“明年京師見,我在南仁和樓做東,不醉不歸。”
戴旦心裡一喜,可以娶填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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