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明顯了。”布國棟攬著周奕霏,溫柔的道:“eva,我也想保護雯雯,可是那個孩子……”
“現在她出院了嗎?”周奕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一會兒去接雯雯。”想到剛剛布國棟那副如臨大敵、深怕她會反對的樣子,周奕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國棟,其實我並不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人。”
布國棟輕輕的親吻著周奕霏的額頭:“eva,我知道你的心一直都很軟。這次的事,是因為涉及到雯雯,所以我才有些猶豫。畢竟,我跟你承諾過,不讓雯雯過早的接觸這些事的。”想到自己再次對周奕霏失信了,布國棟的心裡頓覺十分的抱歉。
“沒事。”周奕霏搖了搖頭:“你跟虐兒組那邊商量一下,看看我們要帶雯雯去哪看童瑤瑤。對了,她們錄口供,應該是要在特別的兒童安全屋吧。”雖然與警方的虐兒組沒什麼交集,可是周奕霏對所謂的程式還是一定程度的瞭解的。因此,既然決定了要幫童瑤瑤,周奕霏自然會做足了程式。
當下,布國棟與虐兒調查組那邊約定了時間,同時又載著周奕霏去了布家雯的學校,給布家雯請了假,便帶著布家雯去了警方的兒童安全屋。
“雯雯,”在門口,周奕霏再次捏著女兒的小肩膀,一臉鄭重的說道:“聽媽咪的話,等到媽咪給你使眼色的時候,你就得離開房間。記住沒有?”這是周奕霏想了一路想到的辦法:既可以讓女兒不過早的接觸黑暗,又可以幫助到童瑤瑤。
“放心吧,”布國棟輕輕的拍了拍周奕霏的肩膀,貼著周奕霏的耳朵輕聲的說道:“警方做事是有程式的。錄口供的時候,雯雯是不會在場的。”妻子對於女兒的擔心,布國棟自然是看在眼裡的:如果有別的辦法,他也不會這樣做的。
周奕霏點點頭,直接示意布國棟敲響了兒童安全屋的房門。
童瑤瑤看到布家雯果然十分的開心。看著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靠在一起,親親熱熱的說著“心裡話”,周奕霏的臉上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而布家雯也始終記得周奕霏的話:不追問童瑤瑤這幾天為什麼沒去上課。
“阿姨,”童瑤瑤突然害羞的對著周奕霏說道:“你笑起來真好看。”話一說完,童瑤瑤就低下了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是嗎?”周奕霏笑著拉了拉童瑤瑤的手:“你還是第一個誇阿姨的小朋友呢?不像雯雯,從來都不誇我。”周奕霏自然的打趣著女兒,果然惹來了女兒不依的扭動。
布家雯直接抱住周奕霏:“才沒有才沒有。我早就說過了,我媽咪最棒了,我最愛的就是媽咪了!”
周奕霏笑著親了親布家雯:“媽咪最愛的也是雯雯。當然,”周奕霏一手抱著女兒,一手也攬住童瑤瑤,笑著說道:“瑤瑤也很可愛。”周奕霏自然不會冷落了童瑤瑤這個剛剛受到傷害的孩子,因此在與布家雯親密的同時,也令童瑤瑤感到了難言的溫暖。
只有在另一個房間的監視器裡看著這一切的布國棟輕輕的勾起了嘴角,暗暗的心道:“你最愛的是雯雯,那我呢?小壞蛋,說謊話,看我怎麼收拾你。”顯然,布國棟已經忘了,他和周奕霏之間,他才是被收拾的那一個。
而虐兒組的那位,雖然一直關注著童瑤瑤的情形,可也沒錯過布國棟看著周奕霏那寵溺幸福的笑容。僅僅透過一個笑容,這位就確定了布國棟對周奕霏的感情。
她不禁聯想到了西九龍那位著名的女法醫。對於西九龍重案組那個大家耳熟能詳的傳言,她自然是有所耳聞的。甚至在警局的餐廳,她也不只一次的看到過那位女法醫和布國棟一起吃飯聊天的場景。在那樣的場景中,她看到了那位女法醫面對別人時不會表露出來的真心笑容。
身為女人,她自然能夠明白一個女人用那樣的表情對待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麼。然而,看一看監視器裡這位真正的布太太,這位頓時西九龍的那位法醫真是如同跳梁小醜一般的可笑。
“,”旁邊的手下輕聲的打斷了這位的遐想,指了指監視器裡的情形:“布太太是不是可以撤出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看了看監視器裡布家雯已經離開了,而童瑤瑤正依賴的抱著周奕霏,將臉埋在周奕霏的身上。看著童瑤瑤第一次露出這副模樣,的眼眶微微的有些發熱。然而,為了替童瑤瑤找個公道,她還是點了點頭。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童瑤瑤那邊又出現了意外:童瑤瑤竟不肯放周奕霏離開。
最後,在經過短暫的溝通後,周奕霏竟然成了向童瑤瑤套問口供的人。
周奕霏無奈的接過旁邊的警員的微型耳機,塞進耳朵裡,輕輕的擁著童瑤瑤,在證明瞭童瑤瑤的意識清楚、有基本的認知能力後,周奕霏便開始溫柔的誘哄著童瑤瑤說出了她所經歷的一切。
只是,聽完了所有的事情後,周奕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對童瑤瑤這個孩子,周奕霏也産生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感覺。童瑤瑤真的很可憐,可是她的行為卻也令周奕霏感到有些寒心:在她母親屍骨未寒的時候,她竟然真的能夠開口叫另一個女人“媽咪”……
幸虧周奕霏控制自己情緒的功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才沒在臉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來。
然而,聽著童瑤瑤哭著說想念她的親生媽媽了,周奕霏的心裡又有些難受:如果童瑤瑤的親生母親還在,她就不會經歷這些了。
不得不說,童教授在童瑤瑤的親生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對童瑤瑤真的很好,完全可以說是捧在手心上疼愛了。可是,這種情形在童瑤瑤的親生母親去世、他娶了新的妻子後就變了。原本他那極少會放在家裡的精力,又分了一部分給新婚妻子,對童瑤瑤的關愛自然就更少了。
至於新任的童太太,根本就沒有任何帶小孩的經驗,自然不可能帶好童瑤瑤。當然,最重要的是,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她也曾公開表示不介意童瑤瑤的存在。然而,面對著越看越像親生母親的童瑤瑤,面對著那張越看越像在丈夫心裡留下了深深烙印的臉,她的心裡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介意呢?
當然,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親自出手對童瑤瑤做什麼。只要她稍微的表現出對這個孩子的冷待,家裡菲傭自然就心領神會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從那個時候起,童瑤瑤就開始面對父親不分青紅皂白的責罵,以及繼母從來不達眼底的虛偽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