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奕霏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羞辱自己的兒子,林雅直接就沖了過來:“你竟然敢罵我兒子,我跟你拼了。”曾經是唐天德的小三、她的兒子唐善知的真實身份是私生子這件事,是林雅心中的隱痛,因此她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提起。可是周奕霏卻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唐善知的一眾同事就這麼說了出來,林雅的瘋狂自然可想而知。
“媽,你別這個樣子!”唐善知抱住了林雅,轉頭看向周奕霏:“eva姐,你是學法律的,你應該知道話不能亂說。”唐善知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媽媽是在唐天德離婚後才認識唐天德的,他從來都沒有自己竟然是“私生子”的認知。而且,在知道了自己的父親跟自己的媽媽在結婚之前還有另一段婚姻另一個孩子,唐善知也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的事實,甚至他還很同情姐姐從小就要寄居在別人的家裡看盡臉色,所以即使唐善行對他們一家的態度不好,唐善知都可以接受。可是他不能接受周奕霏如此的羞辱他的父母、羞辱他。
“法律,法律,”林雅的眼睛轉了轉,直接拉著唐善知的手,點著頭說道:“對,善知啊,我們找律師,告她,”林雅一指周奕霏:“我要告她誹謗。”
周奕霏無所謂的笑了笑:“隨便。不過,不如我們先處理一下唐天德先生的重婚罪吧?林女士你在明知道唐天德先生配偶尚在的情況下,仍與唐天德先生以夫妻名義生活在一起,也構成了重婚罪哦!至於你們的犯罪證據嘛,”周奕霏不懷好意的看向唐善知:“唐醫生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證據,對不對?需要我出示我阿姨死前依然沒有與唐天德先生辦理好離婚手續的具體檔案嗎?”
病房外突然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無法想象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唐善知的母親竟然是小三?在華人的社會,無論怎樣打著真愛的旗號,小三都是為人所不恥的,小三的兒子自然也不是什麼光榮的身份。
唐善知明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打擊得不輕,整個人已經完全呆住了。他略有些茫然的看向已經羞愧的低下頭的唐天德以及囁嚅著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反駁的林雅,突然坐到了地上,雙手捂著臉,心中慌亂得不能自已。
“唐天德,”察覺到已經達到了此次前來的目的的周奕霏壞笑著丟擲了手中最後一張底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突然跑來認三十多年不曾關心的女兒打著什麼主意。唐家的小工廠又缺錢了吧?怎麼,想讓力至高集團注資,你想得夠美的啊?如果姐不是方自力的老婆,你會那麼好心的跑來向她懺悔?”
唐善知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周奕霏剛剛的話:自己的父母想叫方自力注資唐家的工廠,所以才……唐善知終於知道為什麼父母會突然想起姐姐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只是普通感冒的父親會讓自己把他的病說得很重、說什麼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求得姐姐的原諒,可是想求姐姐原諒結果找得最多的人卻是姐夫方自力了……
唐天德老臉通紅的模樣,可嘴裡卻還為自己辯解著:“善行畢竟是我的女兒,我是真的想補……”
“收起你那虛偽的臉吧,”周奕霏不屑的打斷了唐天德的話:“真是叫人惡心。姐姐七歲那年阿姨去世,她冒著傾盆大雨,在你的門外苦苦哀求了你五個小時,只是想讓你去看阿姨最後一眼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是你的女兒了?唐天德,你年紀一大把,別再耍這種小把戲了,真的很惡心的。”
不遠的地方,來醫院採證的布國棟無意中看到周奕霏如此強勢的樣子,臉上竟露出驕傲的笑容:周奕霏就是如此仗義、如此霸氣的女人。只是,他很清楚,早上週奕霏特意甩開他才來到醫院,就是為了不想讓他看到她的這種樣子。因此,為了不使周奕霏難堪,布國棟看著周奕霏的身子一動,便趕緊轉身閃進了安全出口。
“丫頭,”已經在病房外站了一會兒的方自力一臉震驚的拉住周奕霏的胳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方自力並沒有完全看到周奕霏大鬧唐天德病房的經過,可是他畢竟一手創立了力至高集團並將之發揚光大,腦子還是很精明的:周奕霏的話令他隱隱的感到了一件事——他的好心被唐天德夫婦利用了……
想到唐善行的話,周奕霏突然出手,狠狠的一拳直接落在方自力的臉上。只是,在唐善行沒有表態的情況下,周奕霏怎麼也不可能與方自力鬧得太厲害。因此,在給了方自力一拳後,她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們出去說。”周奕霏的話一說完,就當先向電梯走去。
方自力回過頭看了一眼散落的菊花,看著老臉通紅的唐天德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直接跟在了周奕霏的身後。
鐘學心看著周奕霏和方自力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想著剛剛周奕霏帶著菊花來探病的舉動,心中十分的不滿:不論唐天德夫婦的做法有多麼可恨,你也不能帶著菊花來探病吧?周奕霏你身為一個律師,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難道連對人的基本尊重都沒有嗎?還有,既然你手裡有唐天德夫婦的重婚證據,為什麼不直接將他們送上法庭?包庇重婚罪犯,這是你一個律政司的檢控官應該做的事情嗎?
病房裡,唐善知坐在地上,近乎崩潰的看著自己的父母:“這不是真的,你們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告訴我你們沒有做過讓一個七歲的孩子淋雨這樣殘忍的事情,告訴我你們讓我去找姐夫是為了讓姐夫勸姐姐原諒你們,而不是因為姐夫是有錢人……”
“唐善知,”如意算盤落空的林雅本來正狠狠的咒罵著周奕霏,結果突然看到唐善知的這副樣子,不禁惱羞成怒扇了唐善知一個耳光:“你給我閉嘴。那女人早該死了,你爸爸對她早就沒有感情了,憑什麼要去見她最後一面?方自力好歹也是你爸的女婿,拿點錢出來給唐家渡過難關怎麼了?”
聽到林雅的話,唐善知再也承受不住的跑了出去。慌亂之下,唐善知根本無法看清腳下的路,也看不清身邊的人,因此就連他狠狠的撞在了鐘學心的身上,並一腳踩在鐘學心的腳上都不知道。
與唐善知同住,同樣也看到周奕霏發威的樣子的姚日山瞥了鐘學心一眼,認出鐘學心就是那天在酒吧指使自己的暗戀者、那個叫黎明偉的警察刁難周奕霏的女人,同時也是在e場對周奕霏露出不屑眼神的女人,本來想扶一把鐘學心的手也收了回來,直接跟在唐善知的後面就跟了出去。今天的事對唐善知的打擊太大,他必須得跟著唐善知,免得唐善知承受不住而做下什麼傻事。
只有一旁的護士長扶起鐘學心,並關心的問道:“鐘醫生,你有沒有事?”由於鐘學心經常會來醫院,給受害人驗傷,因此在仁愛醫院裡,鐘學心雖然沒有周奕霏有名,可是卻還是有人認識她的——當然,沒有人能夠相信,那個知性溫柔卻帶著幾分清冷的鐘法醫官,竟然也這麼的八卦,哪有熱鬧往哪裡鑽。
面對唯一一個肯關心自己的人,鐘學心輕輕的搖了搖頭。鐘學心一手撐著牆,輕輕的活動著自己的腳腕,想著那天在e場布國棟一路抱著周奕霏的模樣,心中不禁有無限的委屈,卻也在心底裡幻想:如果布國棟知道她扭傷了腳,會不會像抱周奕霏那般溫柔的抱著她去看醫生?會不會也一直守在她那裡直到她痊癒?
護士長看到鐘學心沒事,便直接進了唐天德的病房:畢竟,剛剛周奕霏鬧了這麼一出,大家都知道了唐善行和唐天德之間到底誰是誰非,因此根本不願意去理會唐天德一片狼籍的病房。雖然護士長對唐天德夫婦的為人也是十分鄙視,可是唐天德還是vip病人,她身為護士長,也不能像其他護士一樣不管不顧。因此,她也只能強忍著心中的鄙視,進入到唐天德的病房裡收拾滿地的菊花。
“事情就是這麼回事。”咖啡廳裡,周奕霏向方自力講述了唐善行這麼多年從未告訴給方自力的經歷:“這些事,姐姐從來不願意跟任何人提起,因為這是她一直想忘記的事。姐夫,你能明白嗎,這麼多年來,姐姐最想忘記的事:是她的父親叫唐天德。而你所做的事,卻是在逼她面對她心底最深的傷痛。”
方自力一臉悔恨的樣子:“善行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方自力的耳邊一直回響著周奕霏的話:唐善行還沒有出生,唐天德便和自己的秘書林雅以夫妻的名義生活在了一起;之後,唐天德的小工廠資金周轉不靈,又騙走了唐善行外公留給唐善行這個外孫女的財産;唐善行母親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而重病不治,臨終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見一見唐天德,當時還只有七歲的唐善行在大雨裡求了唐天德五個多小時,可是唐天德卻連看都沒看唐善行一眼;三十年來,唐善行一天父愛都沒享受過……
想到這段時間以來,自己一直勸唐善行原諒唐天德的舉動,方自力悔得不能自已,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個丈夫、口口聲聲最愛善行的人竟然成為了唐天德侮辱虐待唐善行的幫兇……
“姐夫?”看著方自力突然站了起來,周奕霏不解的看著仰起頭:“你這是……”
“我要去見善行。”方自力看了周奕霏一眼,直接轉身走了。當然,方自力沒說完的話是:他要向唐善行懺悔,求得唐善行的原諒。
對於方自力的態度,周奕霏還是滿意的,因此她開著車子偷偷的跟在方自力的後面,想看看方自力是怎麼跟唐善行服軟的。只是,方自力到周奕霏家找唐善行卻撲了個空。
“姐姐啊,”周奕霏剛剛將車子停下,還沒等下車,就接到了方自力詢問唐善行行蹤的電話:“如果姐姐不在家的話,就應該在那個地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唐父一家的名字記不住了,是隨便編的。看好心作怪的時候,最不爽的地方之一就是方自力竟然會讓唐善行原諒唐父。因此,這裡方自力雖然也有勸唐善行的舉動,可那是在建於唐善行自己什麼都沒說,而唐父的惡意欺瞞的基礎上。現在方自力知道自己老婆曾經受過的苦,唐家就要倒黴了。
小劇場:
周奕霏:“鐘學心,哪有事哪有你是吧?你就作吧你……”
鐘學心:“我樂意,我開心,你就是一個潑婦。”
周奕霏:“可是布國棟喜歡我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