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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誰料,剛剛還安靜的窩在布國棟懷裡的周奕霏突然像一個小女孩一般的開始耍起賴來。她不停的在布國棟的懷裡扭動掙紮著,死活不讓鐘學心碰到自己。
周奕霏突然的哭鬧令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顯然大家都沒想到周奕霏竟然會對讓鐘學心幫她處理一下腫起的腳腕的事這麼敏感。
“eva,”布國棟勉強控制住不停扭動的周奕霏,柔聲的說道:“先讓andy給你看一下腳,好不好?別讓我擔心。”看著周奕霏腫得老高的腳腕,布國棟真的是心疼至極,心中更是埋怨自己真的是太過粗心,所以才會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周奕霏腳腕上的異常。
一般情況下,如果布國棟說出這樣的話來,即使心裡再厭惡鐘學心,周奕霏也會選擇妥協。只是,今天她已經徹底的被嚇破了膽,就連當眾痛哭這樣丟臉的事她都做出來了,又怎麼可能會向鐘學心“妥協”呢?
“我不嘛!”周奕霏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死活都不肯讓鐘學心給自己檢查。周奕霏緊緊的抱著布國棟的脖子拱了拱,撒嬌的說道:“國棟,我不嘛!”
不只布國棟,就連展翰韜、莊卓源等人都對這樣的周奕霏束手無策:從理智上來說,他們都清楚周奕霏的腳還是先讓鐘學心檢查一下比較好,畢竟法醫也是醫生,周奕霏的腳也確實有些嚇人;可是從情感上來說,想到周奕霏剛剛擔驚受怕、委屈至極到失聲痛哭的模樣,他們就根本不忍勉強周奕霏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
鐘學心看著布國棟就要給周奕霏的撒嬌耍賴說動的模樣,狠狠的握了下拳頭。做為一個醫生,在這種時候,無論她跟周奕霏有之間有多大的恩怨,她都會以周奕霏的健康優先。可是周奕霏的那副堅決不肯讓她檢查的嫌棄模樣卻深深的刺激了她。因此,鐘學心顧不得周奕霏的拒絕以及布國棟松動的表情,直接一把抓住了周奕霏的腳:“你的腳必須要檢查一下。”
“啊……”誰料,周奕霏掙紮得更厲害了,並且大聲的呼喚著布國棟的名字:“不要不要,救命啊,國棟救我,國棟救我……”
掙紮間,鐘學心被周奕霏的另一隻腳踢到了下巴上,直接撞向了崖壁。雖然這會兒周奕霏又驚又懼,力氣已經流失得差不多了;可她在驚慌之間的力氣也是不容小覷的,再加上剛剛下過雨的路也比較滑,因此鐘學心撞的那一下力道著實不輕。
只是,布國棟完全沒有注意到鐘學心的狼狽,他的眼睛裡只能看到掙紮不休的周奕霏。
“沒事的沒事的,”布國棟心疼的安撫著周奕霏的情緒:“eva別怕別怕,我在這裡呢,我會保護你的。”想到他們剛剛下來時看到的情景,布國棟自然可以感受到周奕霏的恐懼與崩潰,因此看到鐘學心不顧周奕霏不安的情緒就去抓周奕霏的腳,布國棟的心裡也是有著些許埋怨的,即使他知道鐘學心完全是出於好心。
“國棟,”周奕霏終於抬起了頭,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兩隻手緊緊的抱著布國棟的脖子,一副懇求的語氣:“我真的不要讓鐘小姐給我看嘛!”
“eva姐,”出於風度,莊卓源還是先扶起了自己身邊的鐘學心,才猶豫的勸道:“你就先讓鐘醫生給你看一下吧。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醫生……”雖然是個法醫,莊卓源的心裡暗暗的補充了一句。其實,莊卓源對於鐘學心在崖頂那一嗓子還是有很深的忌諱的,只是現在周奕霏的腳似乎沒有了別的選擇,也只能先讓她給周奕霏看一下了——他很擔心剛剛周奕霏踢鐘學心的那一腳會導致周奕霏傷上加傷。
鐘學心被莊卓源的話氣得心中一噎:什麼叫“她也是個醫生”?她本來就是醫生好不好?法醫也是要經過堅苦的醫科學習再加上實習的,她的醫學知識並不比她的法醫知識差。
“我不要嘛。”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周奕霏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國棟,”周奕霏委屈的看著布國棟:“我就是不要讓法醫檢查嘛!要是讓法醫給我檢查的話,那我成什麼了?”
屍體,這是眾人聽到周奕霏的問題之後唯一能給出的答案。尤其是在周奕霏剛剛跟屍體相處了那麼久的情況下,她的心裡對屍體或者是經常接觸屍體的法醫産生恐懼似乎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因此她如此激烈的反對由鐘學心來看她的腳好像也就合情合理的。
“可是,你的腳……”布國棟不放心看著向周奕霏的腳。確實,周奕霏的問題真的令他的心裡非常的忌諱,至少他是不願意讓周奕霏與那兩個字有任何的沾連的——即使他很清楚,需要法醫檢驗的不只是屍體,可是在很多人的印象裡,法醫兩個字與屍體是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的。
“上去之後再找醫生給我檢查不就好了嘛!”布國棟松動的語氣令周奕霏主動的偎在布國棟的身上,貼著布國棟的臉,柔聲說道:“反正這麼長的時間我都挺過來了,再挺一會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嗯……老公……”周奕霏拖著長音的撒著嬌,為了不讓鐘學心給自己檢查手段盡出。
鐘學心被周奕霏的話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她萬萬沒想到,在她的心中十分神聖、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職業竟然被周奕霏如此的嫌棄。其實,她一直覺得周奕霏的經歷根本就沒什麼可害怕的——不就是摔下來的時候看到旁邊有一具屍體嘛,至於這麼驕氣的讓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嗎?她接觸過很多比剛剛那具屍體更可怕的屍體,可是從來都沒有像周奕霏這樣過。
想到這裡,鐘學心便更加的覺得周奕霏配不上布國棟了。似乎周奕霏除了會撒嬌賣痴的給布國棟添麻煩以外,什麼都不會做。“eva,如果你的腳不給我看一下的話,”鐘學心略帶著挑釁的看著周奕霏:“你根本就無法爬上去。”
周奕霏卻看都不看鐘學心一眼,直接看向了莊卓源。
莊卓源“認命”的點了點頭,直接彎下了身子,語氣裡卻帶著幾分真實的笑意:“我揹著eva姐上去好了。”
“嗯,”周奕霏點了點頭,直接爬到莊卓源的背上。接著她又轉向展翰韜,關切的叮囑道:“展學長,國棟就交給你了,你幫我多照顧他一點。”周奕霏一副十分不放心布國棟的模樣,就差直接說出“布國棟笨手笨腳的,她怕布國棟會不小心摔下去”這樣的話了。
布國棟一臉無奈的看著周奕霏:“難道在你心裡我就這麼笨手笨腳的嗎?”雖然周奕霏的話沒有說出來,可是在一起那麼多年了,布國棟又怎麼會不知道周奕霏的言外之意呢?
周奕霏看著布國棟,已經哭花了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才不是呢!這不是剛剛下過雨,路不好走,我才擔心的嘛!國棟你放心,展學長很厲害的,我才讓他罩著你一下的。”
看著周奕霏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布國棟也笑了出來,轉過頭對著莊卓源真誠的說道:“卓源,eva就麻煩你了。”雖然很想自己自己親自揹著周奕霏爬上去,可是布國棟卻很清楚,憑著他那三腳貓的攀爬技術,根本無法揹著周奕霏爬上去。因此,他只能將周奕霏交給莊卓源,讓莊卓源揹著周奕霏爬上去:他知道莊卓源一直都把周奕霏當姐姐,自然也不會讓周奕霏受到任何的傷害。
“走了。”周奕霏本來想扯一下莊卓源的頭發以示可以走了的,可是看到莊卓源那短得連抓都抓不到的頭發時,周奕霏只能拍一下莊卓源的腦袋示意了。當然,她的心中也在懊惱莊卓源的頭發就是不如姚月山的頭發容易抓。
接收到周奕霏的指令,莊卓源調皮的喊了一聲“得令”,接著便抓住了繩子,開始向斷崖頂部爬去。布國棟也趕緊抓起繩子,跟了上去。而受到周奕霏的叮囑要照顧布國棟的展翰韜也立即跟在了布國棟的旁邊,一邊小心的提醒著布國棟落腳點,一邊謹慎的看著莊卓源和周奕霏的位置,時刻防止意外的發生。雖然不是故意的,可是在這一刻,幾個人都把鐘學心給忘了。
鐘學心委屈的看著已經開始往上爬的幾個人的背影,最後只能自己抓住了另一條繩子,一步一步的試探著往上爬。至於何正民以及裝著屍體的屍袋,已經由俞學禮和其他飛虎隊員護送著爬上去了。本來,展翰韜也跟鐘學心提過,讓鐘學心跟著俞學禮一起上去的,這樣他們這些人就可以專心的護著周奕霏了;可是誰讓鐘學心捨不得布國棟,想與布國棟有一段“浪漫的”崖底回憶呢?
因此即使周奕霏清楚的知道鐘學心被所有人遺忘了,心裡也只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活該”,接著便一邊抱住莊卓源的脖子,一邊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力道:既能抱住莊卓源防止自己掉下去,又不能用力過猛導致莊卓源被勒得太緊而喘不過氣來——畢竟這事還牽涉著周奕霏自己的生命安全呢,她自然是格外謹慎。
作為香港最精英部隊飛虎隊的狙擊手,莊卓源的身手自是不必說,因此即使揹著周奕霏,莊卓源還是第一個爬了上去。展翰韜的身手雖然更好,可是因為要照顧布國棟,反而落到了後面。
俞學禮和同事們在崖邊將周奕霏和莊卓源拉了上去。莊卓樺沖過來,不顧周奕霏一身又是泥又是雨的狼籍,直接抱住周奕霏:“週週,你嚇死我了。”
看著周奕霏從未有過的狼狽模樣,蔣卓君也是眼眶含淚的看著周奕霏:“pro 嫂……”想到今天的事情,蔣卓君的心裡真的很後悔:如果不是為了帶著她來玩,周奕霏也不用經歷這樣的事情。雖然剛剛何正民上來後已經將周奕霏的情況告訴給了蔣卓君,並叫她不用擔心,而且崖下也有鐘學心這個醫生在,周奕霏一定不會有事。然而,蔣卓君既然已經知道了鐘學心的心思,自然就不會放心將周奕霏的生命安全交給鐘學心這種人,因此她對何正民拋下週奕霏和布國棟、獨自爬上來這種“不義之舉”極為的不滿,只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她狠狠的踢何正民幾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