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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布國棟一個人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前,想著不久前李名揚所說的話,陷入了沉思。
其實,布國棟也沒想到,他剛剛開始在大排檔上“以工抵債”,就遇到了自己家的債務人李名揚。李名揚在看到布國棟的“悽慘”處境後,二話不說的就替布國棟結清了飯錢:廢話,如果讓周奕霏知道他看到這種情況卻袖手旁觀的話,不找他麻煩才怪呢?
本來,李名揚是打算請布國棟去酒吧喝一杯的。可是,布國棟卻以還有工作為由,直接“厚著臉皮”要求李名揚將他送到西九龍警局。在沒帶鑰匙和錢包、家裡大門緊閉的情況下,警局是布國棟唯一能想到的可以過夜的地方了——畢竟,他可不想去當天橋流浪漢。
看著自己旁邊的布國棟,李名揚一邊開著車,一邊絞盡腦汁沒話找話的跟布國棟聊著天。而兩個人之間最好的話題,自然就是周奕霏了。
“pro sir,”藉著紅燈,李名揚轉過頭看著布國棟,一臉關心的問道:“那場官司的事,我也聽說了,eva她……還好吧?”畢竟,周奕霏輸掉官司的事,已經沸沸揚揚的傳遍了整個律師界。這幾天以來,大家都在暗地裡討論這件事,紛紛猜想著周奕霏是就此失去往日的風采,從而淪為普通律師的一員?還是像張強一樣迅速的站起來,重新開始自己的不敗神話?
李名揚的話,令布國棟想起了那天周奕霏輸掉官司後的兵荒馬亂。
誰也沒想到,周奕霏竟然會突然毫無徵兆的輸掉官司,布國棟知道這個訊息後,根本顧不得跟任何人打招呼便跑出去尋找周奕霏了。然而,布國棟並不知道他的那些同事們怎麼會那麼快收到周奕霏“出事”的訊息,就在他去學校找周奕霏的時候,警局裡竟然開始流傳著“周奕霏被黑社會報複,不知所蹤”的訊息。甚至遊健保、淩倩兒等人還特意去了交通部,調取了當時的道路監控記錄,以尋找有關周奕霏“屍體”下落的線索……當然,後來知道了這件事的布國棟,對他的那些“可愛的”同事們豐富的想象力表示了無比的頭痛。
“pro sir?”李名揚看著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布國棟,心裡不免“咯噔”一聲:難道周奕霏真的還沒從那場失利中站起來,就像那些陰險小人猜測的一般,從此一蹶不振?
從周奕霏輸掉官司後,李名揚就沒有見過她,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即使這幾天以來,李名揚一直想給周奕霏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己剛剛接手的那起與周奕霏立場完全對立的案子,李名揚不只一次放在撥打鍵上的手指又不只一次的收了回來。如果有可能的話,李名揚是真的不想和周奕霏在法庭上對峙。只是現在的情況,李名揚也只能在心裡對周奕霏說聲抱歉了。
布國棟回過神,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放心,eva沒事了。eva她並沒有人們想象中那麼懦弱,相反她很堅強。”其實,最近一段時間,警局裡對周奕霏輸掉官司這件事也是議論紛紛的,甚至何正民還偷偷的問過布國棟:輸掉官司後周奕霏是不是獨自一人躲起來哭鼻子了、她以後還會不會繼續當律師這類問題……
“這樣就好。畢竟,她從來都沒有輸過官司,我擔心她有些受不住。”聽到布國棟的話,李名揚不由鬆了口氣。作為期待並堅信周奕霏能夠迅速的重新站起來人員中的一員,李名揚聽到這個訊息自然是歡喜的。可是,想起那起官司,李名揚又覺得十分的奇怪:“不過,那只是起小官司啊,以eva的能力,怎麼可能會輸掉?就算辯方律師突然換成了洪震滔,她也不應該會那麼輕易的輸掉啊。”
“打官司,總是有輸有贏的。”提起這件事,布國棟便想起了他和周奕霏那場沒有結果的談話,想起了周奕霏當時憤怒的樣子。只是,如果事情重來一次,布國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畢竟,以周奕霏的性子,如果布國棟不趁那個時候跟她說明白的話,以後將更加的沒有機會。
至於,周奕霏會輸掉那場官司的原因,周奕霏不肯說,布國棟自然也不可能會知道。當然,他死也不相信那些私底下的無聊議論:因為超速駕駛的當事人是龐世邦,龐氏集團主席龐鐵心最寵愛的弟弟,所以周奕霏才會匪夷所思的輸掉了這場官司……
李名揚看了看布國棟,雖然知道布國棟說的是實話,可是這種話從布國棟的嘴裡說出來總是會令人覺得有些別扭:打官司是有輸有贏,可是布國棟的這話,就好像在盼著周奕霏輸掉一般。不過,布國棟的下一句話,倒是令李名揚有了一種布國棟總算還說了一句人話的感覺。
“我相信,”布國棟笑著說道:“下場官司,eva一定會贏的。”布國棟自然知道,在“無視”他的這兩天晚上,周奕霏一吃完晚飯就鑽進書房,甚至把自己珍藏了很多年的筆記全都翻找出來是為了什麼……
布國棟臉上篤定的笑容竟然令李名揚也産生了一種“周奕霏一定會贏下接下來的官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