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露有些驚嘆,在她看來,大殿此世順遂,又父慈母孝、兄友弟恭,好得不能再好,怎麼還是有煩惱之處。
她與他交遊,他對侯府諸人的親近信任溢於言表,如今卻和侯夫人吵起來。
聽信兒,與婚姻有關,難道是呂盈秀違背誓言?
方潤玉一口氣堵在胸口,他並非沒有公子脾氣,客人在前,如何好發?叫了聲“鄺露姑娘”,點頭致意,沉臉而去。
讓訪客撞上家事,誰臉上也不好看。侯夫人未讓鄺露久留,鄺露也知趣地暗示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她出府,往呂府走,走到一半嫌慢,用了騰挪術。
呂盈秀的丫鬟跪在院子,繡樓門緊閉。
突然見她從身後來,丫鬟嚇了一跳。
鄺露走進去,呂盈秀正對鏡梳妝。她把玩一支金簪,抱怨:“就知道你要來。”
“道友的話不作數了不成。”
透過鏡子看鄺露,神色嚴肅,原還想逗她,一想到鄺露法力高深,呂盈秀歇了心思。
“我雖是妖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次不是我,是侯夫人會錯意,我那丫鬟又失了智,弄出個英雄救美的好戲。要不是我身體輕盈,下馬車時差點摔倒。”
那丫鬟還是她和方潤玉一起審的,方潤玉離開,呂盈秀罰她跪院子裡。
也是她當久了妖怪,初做凡人,有些不倫不類。貼身下僕見她不避諱地與侯府乃至方潤玉來往,皆以為她想上進。
呂盈秀有些躁,說:“你要不信,問方潤玉去,天天擾我。”
鄺露頓了頓,按捺心火:“你把丫鬟喊進來。”
丫鬟進門,鄺露布法,讓她百問百答,得到確切答案,道抱歉,這才離去。
前腳跨出府門,後腳一輛馬車拐出巷子。
駕車的是方潤玉的護衛。雙馬馬車,方潤玉直接騎著一匹回府,留他看車,順便給呂府做下雜活。剛才他才收到訊息,把車駛到酒樓。
目的地到,護衛下車,他上樓,見方潤玉悶悶不樂,不禁道:“三爺,我方才瞧見況姑娘。”
方潤玉一默,嗯一聲。
“況姑娘從呂府出來。”
“呂府?”方潤玉眼神一凝。
護衛點頭:“您說奇不奇怪,我好像沒見她進去,又好像見到了——三爺?”
酒杯一放,方潤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