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響起一道男聲。
方潤玉喝了點酒,微醺,倒在椅上小憩。迷濛醒來,伸手摸杯,酒壺不見蹤影,還聽到裂帛一樣的聲音。
他下意識喊出聲,神智回籠,不免後悔。閣中人,定非家僕,能躲過閣外守衛視線,指不定武功高強。
他揉了揉額頭,眼中清明。悄然起身,想著如何隱匿身形,摸到掛在牆角的佩劍,就聽一女聲道:“公子勿怕,是我。”
“……況姑娘?”
“鄺露毀了公子一副畫,過意不去,還請公子給一天時間,明日必原樣奉還。”
悉悉索索,是她收拾的動靜,聽聲彷彿要遠去。
“等等。”方潤玉脫口而出。
“方公子何事?”
沒想到她真停下來。
然呼吸清淺,飄渺難捉摸,一剎那,又無法確定是否真在。
方潤玉點燃手照。
她就在廳中,蟹青衣群勾勒窈窕身形,手裡抱著畫。
沒有水。
他吩咐下人看住她,她卻出現在這裡。
她從風雨來,衣上卻幹幹淨淨。
“況姑娘為何在此。”
“……我來吹吹風,並不知此間住了人。”
“姑娘沒問過旁人麼。”
“我自是問了,貴府僕從,說此地年久失修。”
“哦?”方潤玉笑,看似往鄺露行,實則繞彎子朝劍走。
“可我府上,除了況姑娘,都知道我一年修葺一次閣樓,還偶爾住在這。不知姑娘向誰打聽。”
鄺露不說話。
她回想婆子言行,突然明白了方府對她的戒心,眉眼一動,卻看見方潤玉欲取劍。
他誤會了。
那裡竟有一把劍。
“公子且慢。”鄺露掠過去,先一步奪下劍來。
方潤玉動作來不及收,憑著慣性,一不小心摁住壁板,把她半圈到牆與胸膛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