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樣貌,委實有點……不羈。
鄺露第一次發現他還有這副樣子,嘴唇抿起小小的笑弧。她以袖掩了掩,抬眸,對緣機道:“謝仙子解惑。”
兩人閑談一陣,鄺露告辭。方走出緣機府邸,月下仙人半道竄出來。
“小鄺露,如何?”
月老道:“你看見陛下的樣子了吧,有何想法?”
“陛下安泰,是天界之福。”
“誰要聽你這般客套話!你實話與我說,心不心動?我為你備下了紅繩——”
鄺露避開,心中微惱,面紅道:“月下仙人,陛下說了,不涉情劫。況且,你這紅繩是給凡女備下的,如何又成了我的。”
好心當作驢肝肺,月老氣不打一處來。
見她踩上浮雲,往仙居飛,月老抓來彩霞跟在後面說:“他說你就聽,難怪你——”他把後頭的話吞回去,“你也不想想,不拉紅線,任他在人間富貴一生、孤獨終老,與任他在天帝位子上位高權重、孤獨終老,有何不同,都是孤獨!只是人間短暫而閑適,天界漫長而事繁罷了。”
鄺露稍停,速度不由放慢。
月老趁機把紅線和姻緣簿那一頁塞到鄺露手裡。
“你看著辦吧,是系給他人,還是系給自己。”
月老走了,鄺露看著手心的紅線無言。
月上中天,她搖身一變,化作凡女模樣,下了人間。
人間卻是白日,竹林如海,青翠欲滴。風拂過,影舞蕩,綠杆曳動,葉子晃搖沙沙響。
她隨風而行,踏過幾處彎,步上一條黃泥小路。
某一刻,亭子自竹叢後探出簷角,向前,視野豁然開朗。
他在亭中作畫,側有小廝蹲身煎茶。與水鏡中不同,他此刻十分接近大殿燕居時的樣子,溫文爾雅,如水如玉。
風停下來,他也頓筆。負手欣賞了會畫,他轉首欲吩咐小廝,餘光無意囊括進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思考了一下夜神布夜的原理,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夜神一天之內至少要出門365次,太變態了,會累死的呀。所以我覺得天界應該有個地球儀之類的東西,這個儀器是個空間,神必須進空間裡把白晝黑夜塗滿,空間包含人界,一天轉365次,但是礙於科技水平限制一天就壞掉,需要維修。布夜就是在維修完畢後,重新給掛上一個半圓的黑夜。至於天界的白天黑夜,那就是夜神的加班任務了——是的我只是為為什麼天界黑夜人間卻是白天而胡說八道。手動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