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痛心疾首的榴樹指著榴青,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你,你這孩子!你忘了先祖的教導和遺訓了嗎?!”
榴青捂著臉的手慢慢放下,看著榴樹的眼中既有沉痛,又有難過,“先祖的教導和遺訓……我記得啊……但是當我們遇到危險,被折磨甚至快要喪命的時候!先祖的教導和遺訓有用嗎?先祖救過我們嗎?!”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路緩緩嘆了口氣,從腰間解下玉佩,正是之前榴樹他們部落世代供奉保護的那一枚。
“它其實是想幫助你們的,只是因為神山,它的力量也不夠了。”說著,路手中湧起一小股異能,風旋將那枚玉佩託了起來。
被老者帶去以靈力溫養過,這枚玉佩雖然無法恢複到其最佳狀態時的瑩潤光華,卻也已經比在部落裡傳承時的狀態好了太多。
有些暗沉的玉面上泛起一層靈動的柔光,而就像是和這玉佩天然有感應一般,榴樹和榴青也一時之間都忘了爭執,皆是呆呆的看著那枚玉佩。
忽而那枚玉佩上光芒大盛,竟然是形成了一道光柱,直直沖向榴青的方向。
榴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意識到的時候,那道光芒已經全然落在了他身上,引起胸腹部的一陣灼燒之感。
榴樹雖然剛剛動手打了兒子,但到底也是心疼關心的,看到這個情況嚇得夠嗆,差點直接上手去攔,卻被烏爾擋下。
烏爾對著榴樹搖了搖頭,“他沒事,你看,玉佩是在幫他。”
玉佩的確是在幫榴青,只不過片刻的功夫,那道光芒就熄滅了,榴青有些不可置信的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只覺得通體舒泰,卻又全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然而被遠徵隊帶回獅城之前就被解除了神山圖騰烙印的榴樹卻一看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指著榴青。
“你這……你這孩子!還說先祖沒有守護我們?就連你剛剛說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它還……還……”榴樹嘆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上,彷彿一息之間老了很多。
榴青只覺得十分奇怪,還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怔怔看向路和烏爾,路這才有些同情似的看了他一眼,“它祛除了你身上的神山印記,你現在應該不會受到限制了。”
榴青頗為吃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最初,他只是想獲得地位,想要更高的權力,想要向大巫複仇,這才看中了從“主城”來的路和白餚,近而主動想和他們攀上關系。
他曾經也恨透了神山,但他卻無力反抗,只能順著神山給鋪好的道路,一步步往那個方向走。
大巫為人又狡猾又小氣,還充滿了算計,他早就知道跟著這樣的人如履薄冰,沒有前途可言,找上路和白餚也是好不容易瞅到了這個機會,以為能借著從上面來的力量扳倒大巫。
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這件事會以這種形式,這樣結束。
大巫死了,死於他自己的瘋狂。
而路和白餚卻竟然是外來城外部落,並不是什麼主城來使。
顫抖著手,榴青掀開了自己的衣袍,胸腹處平坦一片,很是光滑,與他那張滿是疤痕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原本烙印其上的圖騰也玩起不見了蹤跡。
原來那真的……
“而且。”路繼續淡然補充道,“其實我們此行來訪的目的,並不是需要你做什麼,只是想問問怎麼去主城,以及你可能知道的主城情況——畢竟現在你坐在大巫的位置上,應當是比我們都知道的多一些。”
榴青抿緊了唇角,半晌沒有說話。
他曾經憤恨,嫉妒大巫,在他死後又忍不住從心底嘲諷他。
看起來曾經輝煌無比的人,最終死在了自己的瘋狂之中。
因為想在神山面前露臉,想要被神山記住,對於權勢的渴望遮蔽了他的雙眼,吞噬了他的智慧,讓他最終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可是坐上這個位置的自己,現在又何嘗不是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是我錯了。”榴青站起身來,對著路——或者準確的說是對著路手中那枚玉佩深深的鞠了一躬。
“需要我提供的訊息,我一定都會把知曉的悉數告知,如果……不嫌棄,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
他話音剛落,後面就轉來白餚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看不出來,我們家路現在還會談判了,挺厲害啊。”
路沒有回頭看,但表情卻可見的放鬆柔軟了下來。
他的人生不需要別人的表揚或認可,但來自白餚的好聽話卻總能讓他感到一陣快慰。
“別妄自菲薄。”白餚笑眯眯的對榴青道,“還是有很多,用得上你的地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白餚繼續道,“比如,我想問問,你們平日裡的水源用的最多的是哪裡,護城河?”
作者有話要說: 就剩最後一個副本啦
爭取這個月完結,後面會無縫開新文~
知道自己寫文還是有很多問題,感謝沒有拋棄我的小夥伴們,?( ????`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