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餚被這股遺留情緒影響的有些不太舒服,大巫看到他的目光落在那頭骨上,卻露出一個得意笑容,“那是我的得意之作。”
青袍小巫沒有和他們一起進來,厚重的木門又沉沉關上,帶了一聲悶響,彷彿將整個淨室隔絕成了一個與這個世界完全無關的空間。
“兩位,這邊請。”大巫抖了抖自己的黑袍,將白餚和路引到一處軟墊旁。
學著大巫的樣子,白餚和路也在軟墊上盤腿坐下。
軟墊中間有一處矮桌,上面放著茶杯和茶壺,大巫伸手為白餚和路都倒了一杯茶。
他的手指瘦削枯槁,仿若樹木殘枝,見之可怖,那隻茶壺也是少見的暗灰色,上面有些不甚清晰的斑點,讓人看著就覺得詭異。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襲來了,白餚和路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拿茶杯。
大巫對此倒好像並不介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飲下之後才長嘆了一口氣,“兩位小友,莫不是替主城大巫辦事,便看不起我這子城的大巫?”
就算他們真的是主城神使,哪怕是主城神棍,也自然是不能,且不敢看輕子城大巫的。
白餚笑了一下,“那怎麼會,就是昨天閣下有些咄咄逼人,我兄弟還沒消氣……不過既然您都這麼客氣了,我們自然也是要奉陪的。”
路則更直接些,也沒有廢話,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便喝了下去。
白餚說完也端起茶杯,茶水入口清冽,奇異的是其中還蘊含了一絲木系異能,因此喝下去便讓人覺得身體通泰舒暢。
但是這個世界裡,除了痛痛果他們還從來沒發現其他可以保留住精神力的東西,更不談是水,這是怎麼做到的?
眼見白餚面上露出些輕微的驚訝之色,大巫滿意的笑了笑。
他瘦削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有些不太平整的邊沿,嘴角勾著令人不悅的弧度,“是不是很令人驚訝?呵呵,其實這是杯子的效果……看樣子主城大巫也都還沒有發現這一點……興許我可以在今年的祭典大會上拔得頭籌了。”
關於祭典大會,白餚和路也從賀辛與蓮那裡聽說了一些。
神山下有神主城和神子城,其中主城和子城之間雖然有從屬關系,但其實都是各自為政,只不過主城權利更大,每年祭典大會時要供奉的東西也更多。
是以賀辛猜測子城一直都對主城存有不滿的情緒。
而據蓮探聽到的訊息,雖然每個月都有祈禱期,但對神之城來說甚至不過是日常祈禱儀式而已,正在重要的是在每年冬季舉行的祭典大會。
祭典大會規格極高,只有每座神之城的大巫以及與他們關系最近的兩位小巫可以參加,可稱得上是神山體系的最高權力、最高規格集會。
但這是因為祭典大會的這些特點,流傳出來的訊息少之又少。
即便蓮已經憑借過人的天分,在短短兩三個月時間裡混到神棍的身份,所得知的也僅僅是——聽聞神山每年都會新選擇一位最優秀的大巫陪伴在自己身邊,年年如此。
所以每位大巫都在積極的為祭典大會準備著,要為神山獻上最神奇,最厲害的寶物,希望自己能夠被神山選中。
“選中”被大巫們看作無上的榮耀,雖然每一位留在神山的大巫最終都沒有回來。
有傳言說他們飛升成神,最終成了與神山一樣不死不滅的存在。
對此,從星際時代來的白餚十分呲之以鼻……事物終有其自身發展的規律,從開始到結束行程完整的閉環。
有證據可以表明,哪怕是真正以內修為主,走上了這條發展的星球,最終也會有其消亡的時候,哪有真正的不死不滅?
這顆星球原本修丨真世界的覆滅也可以作為佐證。
不過白餚自然是不會和大巫探討他最終是否能夠成神這種問題的。
路也學著大巫的樣子,用指腹摩挲著邊沿,白餚則故作神秘微微一笑,“大巫也未免太自信了些,我們大人自然也是為神山準備了驚喜……雖然,看到您的傑出作品之後,我也感到了一些不確定。”
大巫又低低笑了兩聲,抬起的目光中有些銳利,“兩位,明人不說暗話,我已經為今年的祭典大會準備了太久,容不得一點閃失……就想問問兩位,是否知道昨日在城內廣場中發生的事情?”
白餚心中咯噔一聲,原以為能將這件事一筆帶過,直接繼續杯子的話題,卻沒想到大巫又筆鋒一轉,把話題帶了回來。
掀起眼皮看了白餚的臉色後,大巫又低頭緩緩給自己倒茶,“城中忽然現身的高手,圖騰查詢不到,又在城主府巧遇你們……若要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我那也只能說,兩位今日進了我的巫殿卻沒有離開……恐怕也是個巧合了。”
這句話裡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白餚的心沉了沉,看著大巫倒茶的手,沉聲道,“的確是我們。”
“哦?”大巫抬了抬眼皮,慢慢又給白餚和路將面前的杯子倒滿,卻沒有繼續說話,彷彿是在等他們自我陳述。
白餚的語氣仍是不卑不亢,一臉淡然的編起了故事,“既然大巫拿出了誠意,我們自然也……實際上,這一趟正是我們大人派遣我們下來的。”
證實了心中的猜想,大巫感到一絲滿意,又對白餚吐露出來的事情好奇起來,“請說。”
作者有話要說: 想不到要說什麼,例行感謝還在追文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