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晁見父親不說話,以為有了底氣,便道:“母親此言差矣,任何人進了這不夜天城就得守不夜天城的規矩,以宗主為尊,要是不遵從下跪也行,就當作是作祟的殺手之流,直接扒皮抽筋大卸。八塊丟在山下以儆效尤就是了。”
藍曦臣不悅,但是也不欲和他多爭辯,反而去看神色不變的溫若寒。
金淩暗自咬牙,氣這個溫晁歹毒,竟然話裡話外都想弄死自己。
溫晁上前一步,已經是在討功了,道:“父親,這人來歷不明很是可疑,讓孩子抓了他丟進那地火殿,嚴刑拷打一番後,他定是會招供的。”
藍曦臣出聲,咬牙道:“不可。”
阿淩是無辜的,他又沒做錯什麼,怎麼能就這樣平白丟了性命呢?
金淩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那個深不可測的溫若寒看著就不好惹,也不知道澤蕪君能不能護住自己,不能護住的話他就跟溫晁走,然後趁機再逃跑。
他真不是膽小,這會兒還是默默的躲到澤蕪君身後,生怕那個可怕的溫若寒看透自己的小心思。
溫晁卻不依不饒,道:“父親,請下令吧!”
“夠了……”
只吐出兩個字來,然後溫若寒周身的氣勢全開,金淩只覺得全身都動不了,好像被壓了一座大山一樣,更可怕的是那殺氣彷彿凝成了刀刃劃過脖子,一瞬間,有種被殺死的恐懼感席捲全身,他的眼眸瞪大,身體抖得不成樣子了,冷汗從額頭流下來了。
他想反抗的,反抗這從心底本能生出的恐懼,就像是一隻青蛙本能的恐懼一條露出獠牙的毒蛇。
但是……
他沒有辦法反抗,只能沒出息的和溫晁一樣,雙雙抖成了一對兒……受驚的兔子。
溫若寒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藍曦臣的臉,道:“既然你喜歡那個小東西,那就留著吧!我很久沒見到你對某個人這麼在意了,我都快以為,我的渙兒變成了一塊冰,又或者是無欲無求的嫡仙了。”
藍曦臣一怔,從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茫然無措的一張臉,被包裹在一塊剔透冰寒的玉石中。
溫若寒的眼眸從來都是這般冰冷,此時,藍曦臣卻在其中看到點點不屬於他的……溫柔,好像是錯覺一般。
“承認吧!渙兒,你是需要我的,你不能離開我……”
溫若寒伸出手來,又過了一會兒,藍曦臣才慢慢伸出手來,那隻手不容他退縮,將他緊緊的握在手心中。
溫若寒心情大好,道:“我見你玩那麼久,應該也是累了,去陪我下棋吧!”
“好。”
倆人一起去了茶室,好像把身後兩個半跪在地上的人給遺忘了。
溫晁慢慢爬起來,看著藍曦臣的背影眼中止不住的流露出嫉妒的神色來,從來沒有人讓父親這般的寵愛,除了這藍曦臣。
“嗷……”
突然,他的臉上一陣劇痛,讓他忍不住叫出來了。
原來,是金淩趁他不備,捏著拳頭狠狠的給了他一下。
他鄙夷的看著捂著臉哀嚎的溫晁,忿忿的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你想殺了我對不對?”
溫晁氣極了,道:“誰讓你是溫苑那個小雜種的人,他的人,也配在不夜天城待著?”
金淩聽他罵溫苑,拳頭又舉起來了,溫晁趕緊跑了,不想去招惹這個混不吝的家夥,這家夥有藍曦臣撐腰膽子可大得很了。
那頭,藍曦臣和溫若寒去了茶室,溫若寒一眼就看到了隨意放在那兒的畫,就是金淩畫的畫像。
“什麼玩意兒?看著汙眼睛。”
藍曦臣笑了笑,把畫收好,旁邊的青霞趕緊準備好矮桌和棋盤,倆人就對著門口盤腿坐下。
溫晁在門口處老老實實的跪好,大氣都不敢喘,而金淩膽子大,方才被溫若寒嚇過一回,他還輕手輕腳的蹭到藍曦臣身邊坐下,他心裡有底,知道澤蕪君罩得住自己。
他想,有澤蕪君護著自己,那溫若寒好像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藍曦臣回頭看他一眼,抿著嘴唇笑一下,金淩也跟著笑了。
溫若寒就當沒看見一樣。
倆人下著棋,倒也是悠閑,溫若寒一邊落下一子,一邊道:“晁兒,你不是有事要同你母親說?”
溫晁趕緊一臉正色,又是一鞠躬行禮口中道一聲“是”,然後對著藍曦臣一拱手,道:“母親,兩日後是父親生辰,還請你出席溫氏的家宴。”
藍曦臣動作一頓,道:“今年是你負責籌備家宴?”
“是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