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寒撩起他鬢角垂落的一綹發絲,更為清晰的凝視著這冰雪般容顏,彷彿還是第一眼見到的那副模樣,一點兒也沒變過。
“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天下人真是不解風情,什麼澤蕪清越,皎月華光,虛偽得很。”
“依我說,就是色如春花。”
十幾年前,溫若寒睥睨一切,對著那驚為天人的少年,輕佻狂傲的話也是想也沒想的就說出口了。
那時,純白如雪般的少年瞪大眼睛的模樣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
“昨日晁兒來你這裡請罪,你說該饒了他嗎?”
藍曦臣毫不懷疑,只要他表現得有一點不悅,那個溫晁就要倒大黴了。
只是,溫晁到底是他兒子,平日裡自己和溫晁也見不了幾次,溫晁對他也並沒有任何的冒犯之處。
他輕輕的道:“我聽說了,是為了之前差點誤闖水雲間的事情而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錯,你又何必斤斤計較。”
溫若寒撫摸著他光滑的後背,道:“我斤斤計較?那小子現在是越發的放肆了,不好好的修煉修為到現在一點起色沒有不說,還整天沉溺於酒色,說他是酒囊飯袋都算是誇他了。”
“……你溫宗主要教訓兒子,做什麼非得扯著我的幌子?”
溫若寒掐著他的下巴,玩味的笑道:“生氣了?”
“沒有。”
藍曦臣拍開他的手,準備起身了,黑色的頭發半掩著白玉般的身體,他夜裡累極了就睡,這溫若寒也不會“好心”的給他穿上衣裳,總愛看自己不著寸縷的偎依在他懷裡的模樣。
溫若寒看他朦朧的後背,突然道:“溫苑帶回來的那個金家的孩子,你好像很喜歡他,是不是?”
藍曦臣回頭,無奈道:“你別打什麼別的主意,阿淩只是一個孩子,即使他是金家的人,他也不會威脅到溫氏,還是說你懷疑阿苑對你不忠?”
“倘若我真懷疑溫苑,那晁兒來對我稟明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會下令把溫苑和那個孩子一起丟進地火殿。”
藍曦臣一臉疑惑,道:“難道不是溫宗主你多疑嗎?”
其實就是溫若寒生性自傲,對任何人的話都不盡全信,他的親生兒子溫晁的性子他更瞭解,所以並沒有聽信他的話認為溫苑和金家勾結意圖謀逆。
不過,這般明顯的胡亂栽贓,也著實暴露了溫晁的短處,沉不住氣不說,根本就沒有一點成大事者的心胸和謀略。
相比起來,那個溫苑雖然行事乖張卻也沉穩,看著不卑不吭的,卻頗有殺伐決斷的氣度。
溫若寒也聽過一些流言,說這溫苑是被藍曦臣教養出來的,修為高深,行事又頗為張揚,怕不是藍曦臣為報複溫氏所埋下的棋子。
畢竟,為了藍曦臣岐山溫氏和姑蘇藍氏鬧得不是很愉快,到現在那藍氏都對溫若寒及溫氏心有不滿。
這些流言溫若寒聽了,卻不會在藍曦臣面前提起,這人玲瓏心思,怕也是知道這些充滿惡意的揣測。
溫若寒知道溫苑對藍曦臣來說是不一樣的,所以,他也沒有對溫苑動過一點心思。
就算有兒子溫晁的挑撥是非,他也沒有真把溫苑怎麼樣,連溫苑一根頭發絲都沒動。
“你放心,我不會對溫苑和那個金家的孩子做什麼,我就是見你喜歡那個孩子,那讓他來陪陪你吧!”
藍曦臣不說話,只披了一件衣裳就去隔壁的浴池沐浴去了。
溫若寒也起身,喚來侍女為自己更衣,待藍曦臣沐浴完出來,就看見他坐在凳子上由侍女梳理那一頭及腰的長發。
穿上炎陽烈焰袍的溫若寒冷漠霸氣,連勾起嘴唇笑著,都透著一股子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