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晁不是個很聰明的人,但是他知道父親得到藍曦臣是用了別的手段,所以藍曦臣是……憎恨父親的。
他記得很久之前有一次,在炎陽殿裡,父親和藍曦臣起了爭執,外人眼中風光霽月的藍曦臣氣狠了一般瘋狂的攻擊父親,他在外殿跪著也覺得膽顫心驚,銀白色的劍光毀壞了很多東西,連外殿那扇門都被削了一半,而他低著頭根本就不敢抬頭。
然後,裡頭傳來各種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溫晁從未見過父親那般的失控,憤怒是那樣的真實,偏偏又帶著沒有人察覺的氣急敗壞。
“藍曦臣,你還想怎麼樣?”
“放了我,我要你放了我……”
“不可能,你已經是我溫若寒的人,是我溫若寒的夫人,這天下人盡皆知你竟然還要我放過你?”
“溫若寒,你憑什麼這般羞辱我?”
“藍大公子,你怕是不知道什麼才是羞辱吧?既然你都說了是羞辱,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羞辱……”
溫晁低著頭,沒有父親的命令他不敢離開,他聽到藍曦臣驚慌失措的叫聲和……衣物撕裂的聲音,裡頭漸漸又傳來哭喊聲和某種他再熟悉不過的曖昧聲音。
溫晁好色,他也是色膽包天,聽著那軟軟綿綿帶著哭腔的聲音和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覺得那個宛如嫡仙一般的人叫起來也是格外撩人。
正因為是風光霽月,幹淨得讓人不忍褻瀆,所以讓他染上情。欲的媚色才會更誘人,而佔有他的人是父親。
父親他,到底是要折了藍曦臣那身不屈的傲骨的,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徹底絕望。
包括溫晁在內,炎陽殿裡或明或暗有不下二十來個侍衛,被父親這般對待,那藍曦臣以後怕是再也當不了那個皎潔如月的藍氏公子了。
溫晁不禁有點得意,那可是他的父親,有的是懲治人的手段。
那個藍曦臣,無論他是盛名在外,還是溫秀在內,琴音再出眾,劍道再高超,那又如何呢?
到底是藍家不自量力,根本對抗不了溫家,什麼澤蕪君,藍氏雙璧,世家公子排第一,在父親眼裡,就兩個字:美人。
連個溫柔美人都算不上,相反還倔得很,看那架勢還是寧死不屈。
溫晁想不到,之後卻是父親抱著衣衫不整的藍曦臣,瘋了一般的喊“大夫”,炎陽殿的侍衛都慌亂了起來。
沒有人會想到,藍曦臣竟然會自盡,那把叫朔月的仙劍刺穿了他的胸口,他是帶著恨意的。
後來,岐山最好的大夫溫情匆匆趕來,也幸虧被用靈力吊著一口氣,溫情醫術精湛才把人給救了回來。
混亂中,溫晁偷偷去了內殿,見到父親臉色陰沉得可怕,坐在床邊死死盯著床上昏迷的藍曦臣,跟看仇人一樣。
溫晁打遠也看了一眼,藍曦臣依然美得驚人,睫毛漆黑得像鴉羽,像一個秘密幽境開出來的漆黑色的花朵,而他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像是一觸碰就要碎裂。
他惡意的想,藍曦臣要是死了就好,那父親就不會被迷惑了。
可是,父親怎麼會允許藍曦臣死掉呢?
藍曦臣最後還是活下來了,以他覺得最屈辱的方式活下來了,作為一個男子他得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婉轉承歡,一個“宗主夫人”的身份,還有一個為他而存在的水雲間,終於成為禁錮他的牢籠。
而在溫情為他醫治身上的傷的時候,藍曦臣見了溫情帶在身邊的小外甥,那個叫溫苑的小小孩子,那個孩子才三歲,什麼都不懂,歡快的往藍曦臣手裡遞了一枝折來的木蘭花。
藍曦臣笑著,身上彷彿多了一絲生氣,他對溫苑說,說自己喜歡木蘭花。
溫若寒後來見了,直接就下令把溫苑給了藍曦臣,溫情只不過是一個旁支子弟,怎麼敢違抗宗主的命令呢?
也許,最初只是想讓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孩子陪在藍曦臣身邊,讓藍曦臣不那麼抵觸留在不夜天,那個孩子反正就是一個哄人的玩物。
沒想到,藍曦臣對那個孩子倒是上心了,盡心盡力的教養著,教他讀書識字還有修煉,藍氏修劍也修琴,以藍曦臣的修為教一個溫苑也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