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豫州李氏祖地所在,河南郡與其說在乾元治下,不如說在李家兜裡。這說法元素衣也不反對,絲毫不尷尬。甚至惡意的對毒舌的李長天報以最譏諷的詛咒,
可別死在自己家裡!
李長天這才陪著笑,想要詢問皇室對於河南郡究竟掌控如何。大概的看了眼,這才心中一涼。小到縣令,大都郡守,除了個別州府,幾乎都在李家手中。關系可謂是從上下級到家族聯姻,各種各樣,糾結異常,讓李長天看了都頭疼。
也難怪元武要把皇都北遷,這束手束腳的,看著都難受。
自己就算逃出了李家,真的能離開河南郡,離開豫州?
李長天猛地就開始佩服起李青蓮來。當年一人一劍跑進洗劍谷劫了人家的聖女,實在是系風騷霸氣於一身。
不過現在李家對於李白還是挺滿意的,感情大概等同於看著一塊黃金,而且上面一出爐就壓印了個“李氏監制”。
“李膽小,你這幾天怎麼回事?似乎越臨近李家,你心思就越亂啊!”
李長天毫不留情的嘲諷著李丹霄。能夠隨意毒舌,大概也算一種發洩,讓自己活的輕鬆些。
可李丹霄可就不這麼想了。
“堂弟,都說了別叫我李膽小!哥哥我風流倜儻的,怎麼就背上了這麼個雅號?”
雅不雅的李長天懶得反駁。李丹霄這名字據說還是李千山絞盡腦汁仔細取的。長子嘛,當然寄予了厚望。可惜這長子不爭氣,拈花惹草慣了,老是被李家長輩責罵,尤其是自己的父親李千山。
久而久之,只要一回到家,李丹霄就感覺渾身不自在,見了李千山更是老鼠見了貓似的。李膽小這名稱不知不覺在李家小一輩流傳,不少長輩都是無奈的笑笑。
李丹霄有些無奈,這堂弟對於自家妹妹還有些尊重。自己滿懷期待的想要博個當哥哥的尊嚴,結果也不知道誰嘴巴大,還沒到家就被洩了底。
看了看身後默默低著頭的家中僕從,李丹霄搖了搖頭,看著烈日掛在城門之上。
李丹霄至少這點好,從不張揚跋扈,對待僕從也還算寬容。不過這僅有的優點在不少族弟族妹眼中也成了脾氣溫和的表現,背地裡李膽小叫的也就更歡快了。
城門守衛看也不看,緊張的站著,恭恭敬敬引著一行人入城,什麼搜身或是文牒,根本不帶看的。一臉諂媚,就怕從李丹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不愉快。
連帶著李長天也享受了一回世家少爺待遇。這還只是些無名小卒。
李家門前空曠一片,乾元街道本就寬敞,皇都那大街,放在上輩子十輛轎跑都可以來一場賽車。李家門前這街道也只是略窄,而且附近根本沒有任何店家敢在此開店。
風景優美,兼有些花草樹木,整得跟個高階城中村似的。這做派,說對皇室沒心思李長天都不信。這排場,和皇都內皇城宮門口那一段也不逞多讓了。
還未等李長天過多觀察,一個中年男子忽然揚長了腦袋。李長天正疑惑著,李丹霄突然一個骨碌就下了馬。恭恭敬敬的對著中年男子行了個禮,語氣之穩重,實在與幾天前醉酒當歌人生幾何的李家大少相去甚遠。
“父親。”
短短兩個字,卻完美體現了中年男子在李丹霄心中的分量。當然多半是怕的。
這位就是李家代家主李千山了。
李長天眼睛一眯,跟著下了馬。隨手行了個禮,反正也沒學過。看著李千山面色溫和絲毫不見異色,李長天微微低了低頭。
“小侄李白,見過大伯。”
李千山親切的舉起大手,對著李長天本就沒準備彎腰的禮虛虛一抬。身後的幾個看似二伯三伯堂哥堂姐的幾位,眼底就有了些輕蔑。
一點世家風範都沒有。沒了從小的教育,就是個野孩子。
李長天也純當看不見,借坡下驢,直起身,直接不說話了。現在也不知道李家尋到自己到底所謂何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被李千山引著走進門去,李長天敏銳的感覺到周圍隱約的窺視感。李家周圍沒有人監視,李長天是不信的。或許是其他世家,或許只是附近地頭蛇。李千山這一出,也許也帶有幾分昭告天下的意思。
以李家的影響力,李青蓮之子李白,居然是李氏族人的訊息,沒幾日就會傳遍乾元。劍道修為驚人,戰敗先天宗大弟子,被譽為頗有一代劍神年輕時氣勢的李白,放在哪都是香餑餑。可進了李家門,對於很多人就不是個好訊息了。
李家李丹霄靠不住,李紅妝女兒身,再厲害也不可能執掌家族所有事務。李白這麼個小天才突兀的出現,某種程度上補了李家年輕一代最頂尖高手的空缺。這對於其他世家都是個棘手的訊息。
反正李長天現在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
周圍幾個名字都叫不出的哥哥姐姐甚至連帶著幾個伯父,看著自己的眼神那可“親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