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為難你,拿一隻雞出來,要沒砍斷腿的。”李少白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男子,放下了手。崔九微伸手一探,男子緊緊拿在手中的籠子就到了手上。
“李少白,你到底要做什麼啊?”元蕭一路上幾次下來,察覺這次可能又有什麼問題了,李少白沒好氣了哼了一聲,“你小子給我好好看著,小爺我也給你露一手。”
李少白接過崔九微遞過的雞,伸手在雞腿上一摸,接著在男子身上一撩,男子的小刀就到了自己手上。
崔九微黎絃歌相視一看,雖然自己二人仔細檢視過,李少白體內並沒有內力,也不像修煉有什麼外功。可這一手,難道這位李小兄弟以前還做過妙手空空的勾當?
不同於男子,李少白特意慢慢的把刀放在了雞的腿上,而後輕輕一割。也不見出什麼血,李少白也沒有拿布給它包上,就這麼把雞放在了地上。
“誒?這雞瘸了!”元蕭一臉驚訝,抬頭敬佩的看著李少白,李少白忍不住伸手在元蕭額頭彈了一記。
“我這還沒動手了,你驚訝個什麼勁兒?難不成一定要出血才能把雞變瘸麼?”
元蕭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先入為主了,如果雞並沒有受什麼外傷,那難道是……
李少白又拿起雞,光明正大的在腿上扭了兩下,雞落到地上,瞬間又一切正常了。
“看吧,就這麼回事。”
元蕭一臉氣憤,“原來這雞根本沒有受傷,它被你扭了關節,那你的藥,豈不就是無稽之談!”
男子早已被李少白幹淨利索的動作嚇得不清,難道自己遇到個同行,看著元蕭發怒,男子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爺饒命啊,我只是賺錢餬口,還望大爺可憐可憐我啊!”
“得了得了,你這喊得什麼!你還不如說你上有百歲老母下有兩歲小兒,就等你回家做飯,這位爺說不準還能同情同情你。”
男子抬起頭眨巴眨巴眼,又低頭嗚嗚的哭泣起來。不帶這樣的啊,這是其他攤子來砸場子的吧!
“以後不許再騙人……至少不許用假藥。你這萬一有人信以為真出了人命,別怪我拿你祭天!”
元蕭少見的神情冷淡,甚至帶著股殺意,男子身子一涼連忙磕頭答應。這時李少白才感覺元蕭多少有點乾元皇子的威嚴。
“手法還不錯,在腿上割一刀,要不輕不重,勢大力小,讓人看了不懷疑,還不能真個兒傷了雞,也算了下了苦心,可別再把力氣放在貪小便宜上了。”
李少白擺擺手,拉著元蕭離開攤子,周圍的人這才上前指指點點,先前那兩大漢可真是氣勢非凡,一看就知道有武藝在身。男子看到圍上來的人群,心裡又是一驚,立馬拿起收拾好的行當,費力的往早就想好的路徑跑去。
“哎,李少白,要不是你,我又要被騙了。”元蕭有些沮喪。崔九微與黎絃歌默不出聲。說實在的,殿下真是廣撒網多撈魚,不管好的壞的都要撈。黎絃歌幾次下來對李少白是刮目相看,小小年紀就在江湖上生存的少年,果然在江湖經歷上有自己的看法,這一點自己二人都不太擅長,也算是殿下的幸運。
“你是個好人,但僅此而已。可你不止是個普通人,你還是乾元的皇子。”李少白認真的看了看碧玉一般的天,“你要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這江湖,不對,是所有人,包括你的那些兄弟。就算你沒想過那個位置,但你的身份,決定了你還得考慮自己的生存。”
元蕭沉默了。元武大帝沒有子嗣,將皇位傳於父皇。可到了自己這裡,父皇自認為不如元武大帝,實在不知那個皇子才是帝王之姿。少師曾對自己隱晦的提到過,可皇家事,最不該的就是與這些臣子商量。比起蠢蠢欲動的朝堂,自己嫩的不能再嫩。
這大概也是元蕭從小耳濡目染的意識吧。
乾元從元武大帝開始,可稱之為盛世,放在上古,是要對此封號的,大概會叫“元武盛世”之類的吧,現在連帝號年號都省了。大臣不敢怎麼樣,但也不排除暗中支援某些皇子。如果在關鍵時刻發難。到那時候元蕭可就孤立無援了。
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當個閑散王爺。
李少白想著心事。自己還是太心軟啊,直接拋棄這勞什子皇子自己前去不就行了?真是頭疼。
“讓開,快讓開!”
就在這時,一陣驚呼聲從前方傳來,一輛馬車在略顯擁擠的道路在橫沖直撞,元蕭李少白各自想著心事,措不及防。崔九微黎絃歌被街上的招牌攤子擋了視線,見此頭皮炸裂,雙腿一動,已是向著元蕭閃去。
只見得黎絃歌抱住了元蕭,崔九微拉住了李少白,紛紛往後撤,馬車碩大的車輪幾乎擦著元蕭的胸口駛過。
“放肆,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黎絃歌心裡一陣後怕,崔九微見得馬車速度絲毫不減,心頭一陣火起,隨手從身後抽了根搭攤子的木杆,往馬車甩去。
杆子有如一柄長槍,精準的插在車輪空隙之內。馬車一陣嘎吱之聲,就著前行的力道,差點當街旋轉起來。幸好馬夫車技高超,馬車強行停下。
崔九微心裡一陣慶幸,看著行人沒事,心裡的怒火隨著車上下來油頭粉面的男子的呵斥聲,再一次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