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二聞言,徑直走向茶桌,拿起毛筆在墨硯裡劃了劃,理順了毛,自顧自的下筆。
“我沒把握又如何,這兩人還能放過我不成?”
趙英傑和劉禹城瞬間無言,看了看元公子,又不敢說話。
刷刷幾筆,一個個字落在雪白的宣紙之上。這是一種有如竹子般挺立的字型,修長而又竹節分明,元公子見之心頭一震,暗道好字。
方建章看到一個小二書法竟遠超自己,心裡有些不服,可看著看著,面色開始發白起來。劉禹城眼尖,看到方建章的反應有些不妙,趙英傑看李小二停了筆,立馬用手碰了碰方建章,催促他給自己說說這詩怎麼樣。
方建章張張嘴沒有,感覺嗓子有些幹啞,端起茶桌上的茶杯噸噸噸灌了口水。
元公子清脆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裡白沙堤。”
開頭一個孤山寺,就讓眾人明白地點就在錢塘江,前兩句寥寥二十八字,先點明瞭錢塘江的方位,以及四周的景色,從孤山寺到賈公亭,眾人不禁順著李小二的視線觀賞了錢塘江,接著一派春天景色,生意盎然,鶯歌,燕舞生機勃勃。
元公子一邊讀一邊點著頭,一臉驚奇,“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描寫細致,細膩,還帶有一種生命力。這不僅寫了早春,這是在描繪季節的更替啊。難怪迷人眼,確實處處美景,美不勝收。”
趙英傑張大了嘴巴,而後瞪了方建章一眼,方建章失魂落魄,不敢相信李小二能寫出這種詩來。
“我看這詩絕對有納入這個月詩集的實力,更難得的是李兄還是當場作詩,時間之短,令我佩服。”
聽得元公子對李小二稱呼都變了,劉禹城一陣不甘,簡直偷雞不成!忽然劉禹城想到了什麼,連忙迎合這元公子點頭稱贊。
“想不到李小……兄弟如此詩情畫意,這一首詩描寫細膩,情感更是細膩啊!不過這是為元公子的踐行所辦的詩會,你這詩怎麼看都像是自己在遊玩,送別之意何在?”
元公子聞言,心裡對劉禹城開始有些不滿。詩會盛行,其中八cd是送別好友送別長輩,怎麼可能要求次次都是送別之事?之前還在說心意,李兄弟寫了這麼首好詩,心意自己收到了也就罷了,怎麼如此咄咄逼人?
劉禹城硬著頭皮,不敢看元公子的神色,趙英傑也是不甘心,強撐著嘟囔道:“我看你毫無離別的憂愁,只表示了自己玩的很開心……”
“哦?還有這要求?那你怎麼不早說!”元公子正想喝止二人,忽然看到李小二不在意的看了二人一眼,反倒是不滿於二人不說清楚。
不早說?
眾人看著李小二再一次提筆,又是刷刷幾下,一首新詩出現在眼前。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悽悽滿別情。”
這一會周圍的人忍不住唸了出來,聽到“一歲一枯榮”引出“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元公子感覺像抓到了什麼,有好像什麼都沒有,心裡有些迷茫
後而寫出了送別友人,讀到“王孫”之時,元公子微微一愣,趙劉二人更是心中咯噔一下,紛紛看向李小二。
李小二面色有些驚訝,而後竟閉上了眼。元公子敏銳的感受到李小二身上的氣機有什麼變化,卻沒法發現更多。看來李小二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他究竟是誰,有什麼意圖?時間上來看,必然不是為了自己,難道是為了那姿色在自己眼裡都算上佳的花老闆?
李小二心念“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種延綿不絕的感覺在體內流轉,如果不是全力壓制,怕是後兩句話,毛筆會戳破茶桌!
“好一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果然我沒感覺錯,這簡直是一種武道意境!”元公子贊嘆道。趙英傑和劉禹城皆是文官之子,見此臉色有些擔憂。
卻在這時,元公子又搖搖頭,“這種不屈不撓的氣質,不也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精神嗎。文人也該由此氣節。”
趙劉二人不敢再說話。
“不知李兄為何會寫出‘又送王孫去’,在下家裡雖富裕,可也萬萬擔不起這二字。”
元公子對著李小二疑惑的問道。李小二撓撓頭,有些奇怪,“王孫又不一定指皇室,我只是覺得……這樣更押韻,王孫不過是指親友罷了,這種用法也不少見吧,客官你怎麼這般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