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乾元最大的江湖情報組織,外人只知其喜歡用說書的形勢和百姓談論江湖大事,或者編寫一些話本,實際上乾元每月最有名的一月詩集二月詩集此類,都是說書人收集天下文人之詩編寫。
其選材精益求精,如果沒有足矣入眼的作品,那麼那個月的詩詞集就幹脆空缺。說是每月詩詞集,實際上基本沒有連續好幾個月連載過。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強求不得。
比起其他江湖門派,乾元對於說書人反倒最為寬容。老百姓想知道江湖之事,說書人可省了各地官員的一番功夫。
趙英傑劉禹城聞言,心裡咯噔一下,趙英傑找的方建章雖然在餘杭小有名氣,但說書人詩集一次都沒上去,其他幾人都是半桶水,元公子不知是說笑還是真有期待,這可頭疼了。
劉禹城哈哈一笑,自嘲的嘆了口氣,“平日讀書習武,可是詩詞真是沒有多少涉獵。當然給元公子作詩,我們的心意自然不缺,文采可得讓元公子多多包涵了。”
趙英傑連連附和,元公子大概瞭解,笑眯眯的說著不用緊張,怡然自得的等著眾人寫起詩來。
早已準備好的文房四寶被人佈置在了窗邊的茶座上,一人擺完之後,笑著作了個揖。
“在下拋磚引玉,先行獻醜了。”眾人笑著回禮,趙劉二人看了看方建章,只見得他微微的點點頭,心裡安定了一下。
眾人紛紛寫詩,有幾個讀起來真是狗屁不通,但在劉禹城笑罵之間,趙英傑不懂裝懂的胡鬧之下,倒也成了熱鬧的踐行,元公子全程都在微笑,看不懂情緒,但卻也不是厭惡。
忽然,又是一人寫了首詩,四下的人瞬間安靜,有些沉默下來。
“早春蘇醒柳條泣,送友歸來日已夕。今朝不知人何處,唯恐相見已不識。”
“好詩,好詩啊,雖然比不上大家之作,但言淺意真,看來著實用心了。”劉禹城笑著看著那人,趙英傑一愣,寫詩的並不是方建章,回頭看了一眼,方建章只是愣了愣,還是露出一個微笑,趙英傑這才回頭。
看來劉禹城這小子不老實,可惜他低估了自己想要李小二出醜的決心。如果沒有叫上方建章,這一次風頭怕是就沒自己的份了。
趙英傑發現那人自己並不認識,那自然是劉禹城帶來的人,心裡有了些小心思。
元公子也是有些驚訝,和前面的詩比,這首詩也算是有點意思了。
正當眾人誇獎寫詩人之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
方建章氣定神閑的走上前,看了看紙上的詩句,心裡暗道一聲字還真不錯,拿起了毛筆,“不知在下可否提個意見?”
那人雖然被誇的有些飄飄然,但對於方建章還是不敢有什麼傲氣,連忙點頭稱是。
只見方建章在紙上圈了圈,畫了畫,便退後一步。眾人上前,發現方建章對詩句做了些修改。
“早春蘇醒日已夕,送友歸來柳條泣。今朝不知人何處,唯恐相見不相識。”
眾人讀著,有幾個完全不會寫詩之人有些疑惑。方建章笑了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雖然送友歸來日已夕讀起來比較順口,但送友歸來柳條泣,不是更加表現離別的傷感?不過這樣時間上有些問題,蘇醒就日以夕,不太妥當,哎,不能兩全啊。”
劉禹城心裡頗為不屑。裝模作樣倒是好手!
趙英傑眼睛一亮,連忙表示不滿。
“作詩作詩,情感第一嘛,稍微有些實際上的不妥,也是無妨!”
元公子聞言,心裡笑笑。如果父親在此,定會嬉笑,說其自己也不懂,裝什麼大尾巴狼。方建章露出改詩這一手,哪怕自己寫的詩只是和此人相當甚至略微差些,那也無妨了。
方建章是趙英傑找的人,元公子一開始就有了解。
“方兄高才,還請賦詩一首。”
方建章自然不做推辭,基本都寫完了,自己剛好壓軸。
想著,提筆揮毫,刷刷幾下完工,一手行楷,又是和那人不一樣的風格,真要端端正正寫,自己的字甚至略有不如,可方建章隨機應變,看著周圍有些人書法造詣一般,還真被自己唬住,心裡份外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