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長走進來,臉色鐵青,咬著牙不說話。
“你這是什麼表情?”汪大福反倒是笑了出來,伸手想要喝口茶,卻發現茶杯是空的。
“老爺,大家都準備好了,那群人在外面吵鬧,再不出去,怕是要砸門了。”
“我留你們在這裡,你們怨我嗎?”
護衛長深深的吸了口氣,搖了搖頭。
“說不上怨不怨,要恨,也是恨那些土匪。既然拿著老爺的錢,那就要做事。此事……我也搞不明白。那太行山寨難不成是瘋狗不成?”
汪大福突然心中一動。如果他們不瘋,那就一定有他們的原因。
忽的站起身,汪大福無心遐想,向著莊子大門走去。
汪文君一路上不停的聽著丫鬟轉述爹爹的話。此次出門帶的丫鬟僅此一個。汪文君突然覺得慶幸,那樣只會死更多的人,而且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走著走著,丫鬟突然嚶嚀一聲,身子軟倒在地上。汪文君臉色一變,才發現莊子外面喧鬧的聲音小了許多,看來爹得已經和土匪們對上了。可他們竟然這麼強,已經追到這裡來了嗎?!
汪文君四下環顧,忽然發現一個一身黑衣之人,愣愣的站在身前不遠處。
這是一身純黑的衣裳,不同於夜行衣,看起來只是顏色黑而已。幾條金邊環繞,此時此刻看起來到有種邪意的韻味。汪文君呆住不敢向前,雖然離密道已是不遠,但汪文君有種感覺,自己萬萬無法從此人手上逃脫。
“那個少年呢?”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汪文君有些疑惑,只得硬著頭皮回答。
“他早就離去了。爹爹突然就讓他離開……”
黑衣之人眼睛眨了眨,嗤笑一聲,“他果然看到了什麼,那就對不起了。雖然此前就下定注意。可人生在世,對你不起,對他不起,為何不能對得起自己就行……”
那人忽然喃喃自語起來,汪文君雙腿抖了抖,腳掌輕移,照著學來的輕身之法,嗖的一下就往黑衣人身側閃去。
黑衣人眼睛一亮,身法倒是糟糕至極,小女孩使用起來也是不慎嫻熟,可是速度倒不慢,有些動作竟是硬生生的給她使了出來。
腰間配劍一甩,一道黑影在汪文君腿上一碰,汪文君下盤不穩,仰面摔在地上,磕到了後腦勺,不禁抱著頭悶聲呼痛。一道寒芒閃得汪文君眼睛一眯,趴在地上抬起頭來。
黑衣人用劍鞘打斷自己的動作,出鞘之劍輕描淡寫的對著汪文君,卻是不出招。
“要殺便殺,你這麼一個高手,侮辱我一個小女子作甚!”汪文君一想到父親怕是難逃一死,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被此人截住,不禁悲從心來,破罐子破摔,平日的刁蠻多了幾分硬氣。
黑衣人仍是不出招,反倒劍身一顫,轉劍反手握住,看向一旁的不速之客。
“他不出招,因為他在等我。”
“李長天!”汪文君看到來人,心裡越發疑惑,這一日來心境跌宕起伏,根本難以靜下心來。
“呵,愚昧。如果你等我方才出招之時出手,以你的詭異劍術,或許可以偷襲我至死,現在面對面於我,難道還想再一次逃脫?”
吳康松竟是邊說邊笑起來,由輕到重,漸而歇斯底裡,末了戛然而止,只是死死的盯著李長天,表情複雜。
這小子果然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可還是回來了。放在江湖上或許叫有情有義。可惜太傻了。
汪文君看著李長天,既然偷襲有勝算,那為何現身打草驚蛇?
吳康松沒有看汪文君的臉,卻彷彿洞悉了其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