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風從遠處飛奔而來,腳尖輕點,輕飄飄的停在吳康松的眼前。
“師兄可是在這等了很久?”陳天風微微有些歉意。
吳康松搖搖頭,隨手一滑,配劍入鞘。
“時間沒什麼,反正以你我的天資,這輩子怕是沒什麼長進了。倒是你有打探到什麼訊息沒有?”
陳天風搖搖頭。
“沒有,不過就算有,我們也該回去了。”
“回去?!”吳康松身子一震,從樹幹上離開,一步步走向陳天風,眼睛瞪著一眨不眨,原本準備說的訊息瞬間拋之腦後。
“為什麼?”吳康松強忍著自己的怒氣。
“宗主說的時間已經到了,甚至超了幾天。那孩子能跑掉,那就是他自己的造化。我們不能再多做什麼了。宗主臨行時說的話你忘了嗎?”
陳天風只是靜靜的,鎮靜的,說著。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心裡在想些什麼,有多麼不甘,那把火甚至足以把他燒成灰。但真的夠了,這一路的行徑,由於追趕之故並未有多隱蔽,再拖下去,江湖上就有某些風吹草動要發生了。
吳康松聞言,腳步一滯,呆愣愣的站著。
“宗主,呵,你這就叫上宗主了麼!”
“那是遲早的事,我們師兄弟倆也不用糾結什麼。這事實際上錯不在那孩子,甚至他父親……”
“我不管,我不是來求什麼公道的。我只想報仇。”
“夠了,再不回去,只怕宗門會再派人來。”陳天風有些無奈。
吳康松抿著嘴,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師弟。他沒錯,吳康松很明白,但世間之事,分的清對錯的很少,大多分不明白。他只知道他心裡有股鬱氣,讓他想發洩,想痛哭,想哀嚎,想一劍斬斷身後的樹。
但他沒有。這一路上他太安靜了,安靜到師弟都害怕。這把火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熄滅,反倒是越演愈烈。
“兩天,就兩天。師弟,師叔他老人家是我們一輩子的恩人,難道這兩天你都不給我嗎?”
“哎,師兄,我又豈是這種無情之人……罷了,兩天後,我們再彙合,師兄你……哎!”
吳康鬆鬆了口氣,卻見陳天風突然轉過身來。
“師兄,你可是打探到了什麼訊息?”
“沒有,我這就準備在去看看,兩天後見吧。”吳康松下意識的隱瞞了之前得到的訊息,陳天風只是點了點頭,抬頭看著晚霞染紅天際,神色有些落寞。
吳康松縱身離開,沒再回頭。
……
這山並不高,看樣子是什麼山脈的支脈,可樹多,高,又密,視野受限。哪怕是山中有人開拓了一大片土地蓋起一個山莊,也很難發現。
但那只是針對普通人。
吳康松在樹林間遊走,在一顆顆樹木之間跳躍。這甚至不需要消耗太多的內力,可是漫無目的的找,確實不是辦法。
吳康松的目的不是找山莊。
他的身影停了下來。
順著地勢的走向,吳康松找到了一座斷崖,這一發現讓他驚喜不已,原本只準備找到一個高一些的山頭,結果卻出乎意料的好。
藉著斷崖登高遠眺,吳康松眯著眼,沒兩下,就找到了某塊空地。高空之中,它就像是萬綠之中一點紅。
斷崖的晚風有些冷,吹得吳康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吳康松抬頭看著皎潔的月光微微刺痛雙眼,有種自暴自棄的快感。
入夜了。
只是月色太亮,殺人之人,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快。
山莊從外面看很一般,但汪大福的小聰明瞞不過吳康松。除去明面上巡邏的護衛,暗地裡蹲守之人在吳康松感知中,毫無隱藏的餘地。實力最高的才二重天,既然那兩人口中的隊長有著三重天的修為,白衣少年是那小子的機率就大大提高了。
一路追殺而來,陳天風愈發的愧疚和不安,吳康松的殺意卻越來越旺盛。江湖之上,誰人聽說過十歲的少年能一次次的逃離自己師兄弟二人的一次次圍捕?僅有的幾次遭遇戰,更是讓兩人心驚膽戰。
那小子內力不過一重天的樣子,劍法卻及其的穩健,出劍精準,不多耗費一絲一毫的氣力,出招之間招招對著你的劍式弱點來,幾次面對面遭遇竟活生生以一重天的修為一次次才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