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庸他們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由於此行要經過漫長的戈壁和茫茫沙海,他們把車輛留在了敦煌,除了每人一匹馬,他們還備了兩匹駱駝駝載必要的應用之物。
對阮丞和衛開,孫庸本是要他們留在敦煌的, 但這兩人說死也不肯,表示他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將門主朱山接回去,即便幫不上大忙,看看東西總是可以的,總後還是呂信幫他們說情,孫庸才同意他們一起跟著。
這隊人馬可不算少, 除了他們原來的五個人,還加上一個嚮導, 和兩匹駱駝走在一起, 也算浩浩蕩蕩了。
出了敦煌向西,一路就是沙漠和戈壁交錯向前,間或會見到一些小片的綠洲,出去幾百裡地,他們就得做出選擇,到底該往那邊走。
擺在他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沿沙漠邊沿的戎羌地界向南而後向西,這裡戈壁居多,但有些繞遠,另一條就是先向西行,路過車師、伊吾界內而後向南,這條路途沙漠較多,但路較近,根據嚮導的建議他們選擇了向西。
翁銳他們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匆匆而行,說明他們當時的情況一定很是急切,他們走了哪個方向就更弄不清了,現在看來只能先各顧各了。
按照孫庸的分析, 司徒橫他們猜到八爺的身份主要是得益於維迦,他一直呆在迦南身邊,忠心耿耿,迦南的事情和想法他應該瞭解不少。
臥龍谷一戰,迦南從翁銳的武功進境就已經明白八爺的存在和其武功境界,何況他們在年輕的時候就曾有過密切的接觸,其印象一定是很深刻的。
迦南能從朱山的武功裡看到武痴陰泰的痕跡,再到差點把他的兒子陰石練成魔畜, 更不要說當年就是因為他們兩人三天三夜的切磋才導致陰石掉落懸崖,即便他還不知道霍去病和八爺的師徒關係, 其餘的每一條都足以讓八爺去找迦南說道說道。
陰石對兩位老人訊息的反應應該是最直接證據, 否則以陰石現在的心性,他是不會參與這些活動的, 而那天在觻得垛口陰石給司徒恆留下的記憶也一定是深刻的。
有了這條線索, 司徒橫和維迦理所應當立即去找迦南,跟著他們走也就成了翁銳一個順理成章的選擇, 孫庸只是有點不太放心,這裡邊會不會還有其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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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銳現在正行進在沙漠之中, 因為要急著趕路, 他們只是簡單準備了足夠的水和食物, 連個嚮導都沒有,就兩匹馬兩個人跟了過去。
司徒橫和維迦走的既不是南路,也不是北路,而是當面橫穿沙漠的一條路,這條路雖說要省兩三天的時間,但卻要兇險得多,霍去病就是敗在了這條路上。
同樣是兇險,那也要看對什麼人,要對把這當作家常便飯的人來說,這樣的兇險也就無所謂了,到了有些時候,這還可以轉化為他們的一些優勢。
前面的路還沒什麼,等到真正進入了沙漠,翁銳才意識到自己的想象力還是太有限了,大自然所展現的無垠和壯美再次震撼了他,而沙漠中行進的艱難更是超過了他的所有估計。
沙漠的美,你要欣賞是沒問題的,但你要穿越,卻要付出在正常地面上數倍的力氣,因為鬆軟,沙漠上的痕跡非常難以久留,錯過一步,氣味也很難找尋,要是再遇上點風,連行進路都隨時可能發生變動。
他們只有兩人,好走的地方騎著馬走,難走的地方牽著馬走,行進速度當然決非霍去病的大軍能比,但他覺得要跟上司徒橫他們還是非常的費勁,他也再次理解了霍去病當時的難處。
到了這個時候,翁銳心中已經有了一絲憂慮,覺得他還是太看輕了這件事,司徒橫和維迦都是常年吃喝在這荒漠之上的,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們這邊,倉促跟入沙漠,弄不好就會和霍去病一樣成為一個陷阱。
有了這樣的想法,翁銳和陰石就加快了腳步,無論如何不能讓司徒橫一行人脫出他們的眼界,這樣一方面要保證自己能夠走出沙漠,另外還不能把這些人給跟丟了。
沙漠上無遮無攔,他們這一加速,當對方出現在他們眼界的時候,他們自然也就出現在了對方的眼界之內。
這個情形還真是把司徒橫他們下了一跳,他們以為在戈壁上已經甩開的翁銳和陰石竟然一路跟蹤到這裡,無論是速度、毅力和這份能耐,都令他們感到十分恐怖,頓時感到有點心慌,不覺加快了速度。
但對翁銳他們來說,以兩人深厚的內力修為,從不適應沙漠到適應,這段時間過度得很快,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既快而省力的法子,當他們看到對方的身影時,為了不至於離得太近反而慢了下來,這倒讓他們輕鬆了不少。
一快一慢,兩邊的感覺馬上就出現了不同,這種打破節奏的快速行進,讓司徒橫一行成為疲於奔命之態,但即便這樣,似乎也沒有將翁銳他們拉下多少,他們還在不緊不慢地跟著。
“我不走了,歇一下吧。”司徒橫艱難的下了馬,一屁股坐在地上,隨身跟著的敦煌垛頭黑屠趕緊遞上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