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巴中李家坨子不是很直的街巷,翁銳還是感到了這裡的一些變化。
雖說道路還和原來一樣不是很寬敞,但沿街的房屋已經很少有那種茅草窩棚,土坯房高高矮矮,夾雜著木板木樓和磚瓦裝飾,錯落有致,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煙火氣很足,莫珺很是喜歡。
看來九重門的重新輝煌確實給這裡的百姓帶來不少財富。
過了李家坨子街鎮,與街鎮一路之隔的是一處三面環山的頗具規模的院落,西面靠山,南北兩面有兩條延伸下來的山脊相攜,整個山莊就像坐在一張大椅子上一樣,氣勢厚重,在院落朝東的正門,是一座新建的門樓,上書四個大字:九重山莊。
在翁銳的印象中,原來的這一大片房屋是和整個街鎮連在一起的,也沒有前面的這條路,當然也很難顯出現在的氣勢,現在這麼一區分,氣象立顯,就算是新建的這條路兩邊,現在也是熱鬧非凡。
等翁銳和莫珺到了九重山莊的門樓底下,李豫已經聞訊帶著眾人出來迎接,雙方寒暄之後,李豫邊走邊介紹,翁銳還是吃驚不小。
他確實很長時間都沒來過九重門了,上次還是為九重門遭受承天教打壓而來的,因為是在晚上,看不太真切,給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這裡的巷陌錯綜複雜,房屋多而雜亂,要是不熟悉,想要找到想去的地方很難。
翁銳這次到這裡,感覺面貌煥然一新,格局雖沒太大變化,但裡面卻被巧妙地重新分割組合,順暢中還包含了不少機變,很多房屋也重新修整加蓋,甚至是挪了位置,不但凸顯出了整體上的氣勢,還使這裡變成一座實實在在的陣圖,攻守兼備,如果利用巧妙,無形中給九重門的防衛增加了一股新的力量。
這一看就是朱山的手筆,對天工山的道法精神,他在武功上的領悟不多,但在以勢佈局、陣法設定、樓閣建造等上面,他不光得到真傳,還有了極大的發揮,更加符合他的天性。
改造過後的九重門總壇含終於有了一個響亮的名字“九重山莊”,這倒和他周圍的群山相依很是匹配。
“你這裡變化很大啊,呵呵。”翁銳邊走邊笑道。
“嗨,這都是山子的主意,”李豫道,“這些年九重門和玄青門聯手,幾乎是掙了幾輩子都沒掙到的錢,山子說掙的錢花了就是自己的,攢下來的都是別人的,並親自動手規劃,那裡拆、哪裡建、哪裡調整,事無鉅細,這才有了九重山莊現在的局面。”
“他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意境了,”翁銳道,“在我心目中他一直就是個財迷,到了他手裡的錢別人就別想拿出去。”
“他現在可不是那樣了,”李豫道,“天工山的事對他影響很大,掙了錢就修家當,你看他把荊州府邸門口的半條街都修了,連玉兒蜀郡成都的峟仙醫館都是他親自把關給修的。”
“唉,”翁銳忽然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愧疚,嘆了口氣道,“他什麼做得都比我好。”
這句話李豫很難接,他明白翁銳的難處,但現在最大的還是山子的事,他知道翁銳這次來這裡也與這件事有關。
“山子是個命苦人,”李豫道,“一次次的掙了很多錢之後,又一次次的重入江湖,看看現在生意剛剛好起來,他自己又出了事,真讓人心不甘啊!”
“有他的訊息嗎?”翁銳道。
“知道您要過來,我已經發出密令,”李豫道,“要是有呂總管的訊息,都會盡快傳到這裡。”
“謝謝李大哥,”翁銳動情道,“現在山子不在,他是您教出來的,生意上您這個大師兄就多擔待一點,這生意也是他的命根子,希望他回來的時候能比現在更好。”
“這謝我可不敢當,”李豫道,“要不是您和山子兄弟,九重門恐怕早就不存在了,現在山子的事請,就是九重門的事情,這些都不用您交代。”
“嗯。”翁銳重重的點著頭。
李豫早就備好了酒宴,儘管非常豐盛,但個人都是心中有事,也很難盡興,飯後天色已晚,再加上翁莫二人連日趕路,身體疲憊,李豫早早就送他們到收拾好的住處休息了。
第二天,翁銳沒有讓李豫陪著,而是自己陪著莫珺到了山莊後面的山上,站在山頂之上,可以俯瞰整個李家坨子和九重山莊,群山環抱中的集鎮靜謐安詳,一條小河時隱時顯蜿蜒其中,有說不出的舒服。
“要是沒事,我真想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莫珺坐在山頂的一塊石頭上,貪婪地看著山下喃喃道。
“會有這一天的。”翁銳輕聲道。
“你說山子哥會沒事嗎?”莫珺道。
“一定會沒事的,”翁銳道,“到時候我們叫他一起來,都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可是他不喜歡我。”莫珺黯然道。
“他不是不喜歡你,他只是恨我,”翁銳道,“我們那麼多年的兄弟,他是個好人。”
“我知道,”莫珺道,“他不光會做生意,還會蓋房子,你看他把這個九重山莊弄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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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莫珺手指的方向看去,九重山莊盡收眼底,每一座房屋,每一條道路,忽然他驚呼一聲:“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