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荊州去往夜郎國的路並不好走,路途遙遠不說,還要經過許多瘴氣籠罩的高山峻嶺,那裡不僅人煙稀少,還大多都是未經開化的原始居民,語言不通,生活習慣迥異,就算是想打聽個道都很難。
好在有朱山,他以前跟隨李豫去探過商路,最後雖說因為那裡太窮太落後只得作罷,但那裡的道路走向他大概還是記得一些,就連濮人區的話他也跟著嚮導學了不少,打招呼問路已經難不倒他。
朱玉為這次出行做了很多準備,一是充足的乾糧食物,進了山你可能想買都沒有地方,二是不同種類的避瘴之藥和避蟲之藥,她聽說那裡不光瘴氣肆虐,還有不少毒蟲出沒,她可不想為這些事而送了命。
除了這些,她還備了不少應用之物,帳篷、工具應有盡有,甚至還帶了一些簡單的鍋碗瓢盆,光這些東西,就已經駝滿了整整兩匹騾子,連朱山都笑話她是要把家都搬過去。
朱玉卻不以為然,只是白了他一眼,說了句“有本事到時不要問我要。”
翁銳想著自己的事,對這些看也不看,問也不問,怎麼準備都行,反正他也是習慣了,跟這兩兄妹出去,他是什麼事也不用管的。
所有的事情準備停當,他們三人帶著兩位隨從牽著騾子,出門過江,一路朝西南方向,小半天就走了五十多里地,時近中午要打尖的時候,卻碰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是一家出入山口的路邊飯店,不管是要進山的還是剛出山的,到了這個時候,這裡都成了他們為數不多的選擇,所以出入這家飯店的人也不算少。
一看有家飯店,朱玉當然不願意吃乾糧了,二話不說就往裡走,翁銳和朱山只好跟著,留下兩位隨從在外面看著東西。
翁銳和朱山還在四處打量哪裡有合適的位置,就聽到朱玉一聲驚呼:“鍾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翁銳定睛一看,一位年輕帥氣的劍客佔據著一個很大的桌子,獨自一人用餐,酒菜都點了不少,可是隻有一副碗筷,還沒有動,這不是廬陵鍾家的鐘鉉是誰?
“噢,玉兒是你,”鍾鉉也聞聲站了起來,一臉驚訝問道,“翁門主,朱掌司,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在這裡?”朱玉道。
這兩人的關係大家都心照不宣,以前朱玉小的時候特別討厭人家提這件事,不過現在自己已經快三十歲,孩子都已經是四五歲了,人也大方老成了許多,對這些事已經不太計較,反而對鍾鉉多了一些親近感。
現在的朱玉也不比以前了,人比以前胖了一點,多了一些豐腴之美,再加上這些年跟著翁銳穿梭於各大門派的高層之間,其見識、氣度、自信自是增加不少,已經由原來的芊芊少女換成了一位綽約多姿的少婦,身上蓬勃而出的女人味對男人更具吸引力。
翁銳對這位年輕人頗有好感,朱山為了做生意還經常找人家幫忙,雖有以前喜歡朱玉的這個結子,但二人也不以為意,這個人的事別人確實也管不了。
好幾年沒見,鍾鉉在這裡碰上了朱玉自然非常高興,明朗的眼神也很有熱度,被她一再追問,鍾鉉只看了一眼,便慌忙避開她的眼睛,看著翁銳和朱山道:“呵呵,我也是閒暇無事,據說這西南大山裡藏著很多能人異士,我就想去闖闖,說不定還能提升一下自己的修為呢。”
“這麼說你也要去濮人區?”朱玉道。
“怎麼你們也要去?”鍾鉉的眼睛瞪得似乎更大了一點,感覺上實在是太湊巧了。
翁銳和朱山相視一笑,翁銳聳聳肩,朱山撇撇嘴,什麼話也沒說,他們也算老江湖了,從來都不信有什麼巧合。
“鍾大哥,你是不是在等什麼人吶?”朱玉看著這一大桌菜道。
“沒有,”鍾鉉道,“初到這個地方,想嚐嚐這裡的口味,就多點了幾個菜,你看,我碗筷都只有一副。”
“你這也太浪費了。”朱玉埋怨道。
“呵呵,好像是有點,”鍾鉉笑笑道,“要不你們也一起來吃吧,反正也點了這麼多了。”
鍾鉉說完,也不管這些人同不同意就對店家道:“店家,再加幾副碗筷!”
“這多不好意思呀……”
朱玉的話還沒說完,翁銳和朱山已經笑吟吟地坐上了桌,朱玉也有點難為情的坐了過來,等他們都坐好了,鍾鉉自己才坐回原來的位置。
“公子,您的朋友都到齊了嗎?”擺放好增加的碗筷後,小二善意地問了一句。
“你胡說什麼呢,我是和我朋友剛在這裡碰上的。”鍾鉉的臉上略顯尷尬。
“哦,我知道了,”朱玉眼睛一瞪,“你早知道我們要來這裡,你又跟蹤我們是不是?”
“我說玉兒,你又冤枉我了,”鍾鉉佯苦著臉道,“我走在前面,你們走在後面,怎麼又是我在跟蹤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