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怎麼會來到這裡呢?
自從他在八爺的新宅別過八爺,回到“秦仁閣”醫館草草收拾了一下東西,除了他的劍和幾件換洗的衣裳,就是斗笠和蓑衣,這身打扮儼然一個標準的江湖人士,但這回的重點卻都不在這上面,他給自己身上藏了不少銅錢和金子,剩下的他一股腦的交給了秦師傅,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朱山愛錢,但他這次帶這麼多錢可不是為了他自己,他總是覺得翁銳和妹妹朱玉出去了這麼長時間,身上的錢一定是花完了,這兩人不會賺錢,他又不在身邊,說不定受了多少苦呢,這幾年他人生最大的意義就是跟著翁銳讓妹妹過上好日子。
從長安出來他便一路往東直奔洛陽,這是麒麟劍士陰柔指給他的一條道,說這裡去往江南最為容易快捷,他想都沒想就選擇了這條路,他沒有翁銳那麼多想法,他只想早點見到妹妹朱玉,只想看到她好好的。
儘管他身上有不少錢,但這一路上他仍過得像個叫花子,住最便宜的客棧,吃最便宜的吃食,捨不得騎馬坐船,完全憑著兩條腿,一路打聽著南下,有幾次為了省錢故意錯過宿頭,在野外破廟之中過夜,早上起來心裡還樂滋滋的,好像自己又大賺了一筆。
儘管朱山對江湖人比較排斥,總覺得這些人有點無事生非,總還喜歡以講義氣為名鋪張浪費,似乎永遠不知道錢的珍貴,但為了探聽翁銳和朱玉的下落,他卻不得不咬牙出入一些江湖人出沒的酒肆飯館,聽他們天南地北海闊天空地瞎聊。
功夫不負有心人,朱山總算聽到了一些翁銳的江湖故事,有些還傳的十分誇張,什麼以一人之力平息江南鍾林兩大武林旺族的矛盾,連他都有些不信,他關心的只是他們現在在哪裡,那去廬陵也就成了他的首選。
到了廬陵他才知道,在這裡別說是個武林人士,就連客棧裡的小二都能講上幾句天樞門弟子翁銳和醫毒小神女朱玉的故事,讓他開心的是不光翁銳現在越來越厲害,連他的妹妹朱玉現在也是本事見長,但讓他氣餒的是,無論是問誰,都沒人能說得清他們去了哪裡。
在廬陵附近盤桓了十幾天,已經有點焦躁不安的朱山無意中忽然聽到一個訊息,說是什麼陰山三鬼襲擊了天樞老人妻子曾禔隱居的歧門谷並把她給抓走了,好像天樞老人的弟子翁銳也在那裡,現在翁銳在滿天下正在找他們報仇呢,他還聽說最近在茅山翁銳帶著天樞老人的兒子把天靈子給打了一頓,嚇得這傢伙連夜逃走不知所蹤等等,這些訊息讓朱山興奮不已,連夜趕往茅山。
朱山到了茅山,上了碧巖洞,還真是證實了他此前所聽的傳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並且有的人還繪聲繪色,好像親眼所見。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幾個人和天靈子一起,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誰也不知道他們躲到了哪裡。
山裡找不到,總得到附近的街市上去碰碰運氣,而丹徙渡是一個最熱鬧的地方,天南地北南來北往的人很多,也是附近訊息最靈通的地方,所以朱山就這樣來到了丹徙渡。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到哪裡都得吃飯啊。
今天朱山選擇的是一個看起來還不錯人也挺多的飯館,他來這裡無非是看到這裡人多,還有不少江湖人士雜於其間,花點錢就是為了聽聽看有沒有翁銳他們的訊息,看了一下選單,價錢在他看來也不便宜,於是狠心點了兩個菜一碗飯,在一桌正在高談闊論的江湖人士旁邊坐下。
朱山已經好幾天沒正經吃飯了,現在聞著飯館裡的飯香味更是有點飢腸轆轆,但小二端上來的飯菜讓他大感失望,連他想象的一半都沒有,雖說很是精緻,但精緻也不管飽啊,這朱山的老毛病又犯了,非得要計較人家的菜貴量少,要人家再加一些,但那個小二見朱山衣衫襤褸,點菜又那麼摳門,一看就不是有錢人,說話就不那麼客氣,並多有譏諷之意,最後兩人吵了起來,氣急之下朱山就把小二給打了。
這一打可闖了大禍,從飯館的後面衝出幾位夥計,手裡都抄著傢伙,非要給那個小二找回面子,氣頭正盛的朱山這時候那會退縮呢,沒說幾句就和他們打了起來,一直從店內打到了街上,最後連翁銳他們都給吸引了過來。
“哥,你還沒吃飯吧?”在那個小農家院裡,翁銳他們幾個簡單聽了朱山打架的來龍去脈,朱玉就心疼的問道。
“飯菜一端上來就和他們吵起來了,哪顧上吃呀,”朱山遺憾的道“可惜那兩個菜了,我都沒吃過。”
“那你付過錢了嗎?”翁銳笑問道。
“沒有,”朱山道“我都沒吃付什麼錢?”
“你錢都沒付那有什麼可惜的,呵呵。”孫庸也在一旁笑道。
“哦,你看我光顧了問你了,都沒給你介紹,這位是……”
“他就是你師父天樞老人的兒子孫庸。”沒等翁銳說完,朱山就搶著道。
“你怎麼知道?”翁銳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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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事早在江湖上傳開了,”朱山道“我也是聽了你們和天靈子的事才趕來茅山的,還真在這裡碰到你們了。”
“你聽到的還有什麼事?”這點翁銳最為關心了。
“可多了……”
“你們總是問啊問的,我哥還沒吃飯呢。”朱玉打斷朱山的話埋怨道。
“你就記著你哥,我們也沒吃呢,呵呵。”孫庸笑道。
“好,我這就讓主家去做,我們今天還有魚。”朱玉道。
“哪主家做是不是很貴啊,”朱山道,說著要給朱玉拿錢“哥這裡有錢。”
“不用,哥,”朱玉晃了一下孫庸拎回來的錢袋子道“我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