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翁銳縱馬跑出有一炷香的功夫,離桃林塞已有幾十里路了。這時節二月還沒結束,春天才剛剛頭了一點頭,沿途的樹梢遠遠看去已經有了一些綠意,但近看還是光禿禿的一片。透過稀疏的樹枝,翁銳似乎在路的前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高高大大的壯漢騎在一頭犍牛上,灰色有些粗獷的衣裳隨風飄蕩,肩上依舊橫扛著一把劍,慢騰騰的走著。
這桃林塞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他不僅有著許多上古的傳說,對當下人心靈感應也是極靈的,剛才在城裡翁銳想到了天靈子,不想在這裡還真碰上了。
翁銳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實在是因為這個形象給他留下的記憶太過深刻,挨的打太痛,他想忘都難。剛才自己還說有點想念他,但現在他就在前邊,這旁邊也沒有別的岔路可走,這倒讓他有點為難了。
這傢伙有點蠻不講理,不但把他打了一頓,還搶了他的劍譜,要想說翁銳不想把劍譜搶回來,那還真不是,但翁銳自己也明白,至少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要說去搶恐怕也是自找沒趣。但如果這樣翁銳就躲著他,甚至是圈馬回去,這也不是他的做派,管他是誰,遇上就遇上了,也犯不上怕他。
翁銳這麼想著,繼續策馬前行,但速度明顯放下來了,他不想給這傢伙一種印象,見了他就想要逃命似的,越到他跟前,速度就越慢,到了跟前,馬也不跑了,但步行的馬也比牛快,他也就任由馬自然地超越天靈子的犍牛,自己也不去理他。
“喲,小神醫,這都騎上馬了,”天靈子不鹹不淡的道:“這見了師兄也不打個招呼好像有點不太禮貌吧。”
“喲,天靈子啊,我還真沒看見,”翁銳側身一看,也小小驚訝了一下,臉不紅心不跳:“招呼是應該打一個,不過我上回已經說過了,我沒拜過師,所以呢也就不會有什麼師兄,倒是你上回搶我的劍譜看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可以還我了。”
“哼,還你就還你,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天靈子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書扔過來。
翁銳順手一抄,開啟一看確實是他的劍譜,只是被天靈子弄得破舊了很多,他不滿的道:“拿人家的東西卻不知道保護,看來你確實沒拿它當寶物。”
“這破東西有什麼看的,我隨便教你幾招都會比這上面的強。”天靈子不屑地道。
天靈子這麼痛快就把劍譜還給他了,要麼是這傢伙確實聰明,很快就把他吃透了,要麼是他確實覺得這個東西沒什麼價值。
“那另外半部你不看了?”翁銳忽然想調戲一下他。
“不看了,”天靈子道:“爛桃咬一口就知道味道不好,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吃下去了。”
“哼,這可不像就咬了一口的桃子啊,”翁銳搖了搖手中的劍譜:“這麼好的東西都看不上眼,怪不得會被師父拋棄,悟性不行啊,哈哈。”翁銳說著,不禁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天靈子也有被他蹂躪的時候啊,哪怕是在嘴上。
“這麼說你有很好的領悟了?”天靈子道:“那就給我展示出來看看。”
“你不用嘲笑我,”翁銳道:“我的本事你上回已經看到了,我打不過你,莫非你還想過過癮再打我一頓?”
“哼,幾天沒見嘴皮子倒是練利索了,”天靈子的話也陰了起來:“我是說那個老傢伙最近教你的功夫!”
“我最近一直在忙家裡的事,沒有人教我什麼功夫。”翁銳坦然道。
“這個你騙不了我,”天靈子道:“你和那個衛青都到了長安,他這回又專程去長安找你們,能沒教你們東西?這不是他的風格!”
翁銳想想也是,和師父天樞子見面的時候並不是很多,每次他都會教一些東西然後消失,但這次儘管見了面,自己的事情一個接著一個,師父確實是什麼也沒來得及教啊。
“喲,連衛青都知道了,”翁銳感覺這傢伙已經知道了不少,他反而放鬆了:“你這功課可沒少做啊,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師父呢?”
“這是我的事,”天靈子道:“你今天是躲不過的。”
“這麼說你今天是專程在這裡等我的?”翁銳忽然有點啊明白。
“你以為這種鬼天氣我願意在這裡遛彎啊?”天靈子也沒有否認。
“我說過我沒有學過新的東西。”翁銳道。
“少廢話,”天靈子不耐煩地道:“動過手我自然知道。”
“我不想和你打,”翁銳道:“我的劍法還沒有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