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翁銳醒來的第二天,喝過了一碗玉兒端給他的米粥,這回是他自己喝的,他不好意思再讓玉兒喂他,他感覺自己的力氣又恢復了不少,可以起來動一動了。
他走出土窯,在土窯外的空地上伸了伸懶腰,做了一些踢腿拉伸動作,熱了熱身,打了一趟祖父教給他的一套拳,想扎馬再練一會兒,就覺得兩腿痠軟,只好作罷,就這樣,他已經氣喘吁吁,只好坐下來運氣調息,等運氣完三個周天,他感覺自己好多了。
“山子兄弟,”翁銳道:“今天你就帶我去看看那位給我診病的郎中吧。”
“翁大哥,”朱山道:“你身子剛好點,要不再等等?”
“是啊,銳哥哥,”朱玉也道:“你看你剛才就動哪幾下腿都發軟了,還是再歇歇吧。”
“我已經好多了,”翁銳道:“我不能再等了,等謝過那個郎中我就要趕往長安,去尋找我的家人。”
“不回來了?”朱山道。
“不回來了。”翁銳說的有點傷感,他還打量著這個住了四五天的土窯,似乎好有點難以割捨。
朱玉似乎對他這個決定毫不在意,她已經很麻利的鋪開一張有點破爛的麻布包袱皮,把他們僅有的一點衣物用品放在裡面,開始打包挎在肩上,朱山也沒說話,而是找出一根草繩將他的一床破被子困紮起來背在身後,一手將碗筷放入火堆上的瓦罐中,再把瓦罐拎起,一腳踢開火堆上的架子,“噗噗”幾腳踩滅火種,頭朝翁銳一揚:“翁大哥,走!”
“你們這是?”翁銳有些不解。
“銳哥哥,”朱玉笑道:“我哥哥說了,我們也要和你一起走,去長安。”
“這怎麼行,”翁銳急道:“此去長安千里迢迢,可能要幾個月,途中必然十分辛苦,你們何必要陪我受這份苦。”
“咯咯,”朱玉笑道:“我們從家裡出來,走了恐怕還不止千里了,什麼樣的苦我們都受過了,再說,我們一路都能討到吃的,餓不死的。”
“我這回去還不知能不能找到家人,前途也是生死未卜,怎能連累你們?”翁銳喟然道。
“翁大哥,”朱山道:“我兄妹兩人到處流浪,到哪裡都不是我們的家,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這回遇到翁大哥,你不嫌棄我們是個要飯的,把我們當兄弟當妹妹,你是個好人,也是個有見識的人,你要去長安,我們正好也跟著去長長見識,一路上也是個伴。”
“銳哥哥,”朱玉道:“我哥哥說你身上的錢不多了,不能再花了,要留著到長安救你的家人,他說你臉皮薄,一路上他可以討飯……”
“玉兒,”朱山趕緊阻止道:“翁大哥,你別聽她說,我們跟你就是為了闖蕩闖蕩。”
“我知道,”翁銳心裡忽然特別感動,這萍水相逢的一對兄妹,僅僅幾天時間,卻能像親人一樣照顧他,頓時心生豪情,決定帶他們一起走,他要用自己的努力,以後不要再讓他們過這流浪的生活,他長舒一口氣道:“那好吧,我們一起走。”
“太好了,銳哥哥,”朱玉道:“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
“嗯,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走!”翁銳道。
朱山說的那個鎮子其實也不是個很大的鎮子,也就幾百號人家,因為在一條大路旁,所以附近的人都會來這裡買賣東西,大中午的人倒是不少。
翁銳到了鎮子上,先沒有去找醫館,而是找到一家裁縫鋪。
“店家,給我這位兄弟和妹妹各做一套新衣服。”翁銳一進門就道。
店家開始一看進來了兩個小叫花子,正想把他們趕出去,就看到翁銳也跟了進來,見這位小哥儀表堂堂,相貌不俗,又要做衣服,馬上就露出笑臉:“小哥你來我們店就對了,我們這裡各種面料都有,活做得細密結識,包你滿意。”
“翁大哥,不用了,我們這樣就挺好。”朱山趕緊阻止道,他知道翁銳的錢不多,還有別的用處。
“銳哥哥,我的衣服還能穿,我也不要。”朱玉也很懂事的道。
“山子兄弟,玉兒妹妹,”翁銳現在說起話來特別像個大人:“既然你們認我這個大哥,今天就聽大哥一回。玉兒妹妹長得這麼好看,沒有一件新衣服怎麼行,再說,山子兄弟你也不能老穿著這一件啊。”
朱玉聽見翁銳誇她長得好看笑得跟花似的,朱山還是堅持他的想法:“翁大哥,真的不用。”
“嘿嘿,”翁銳嘿嘿一笑,他沒有理會朱山,顯然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店家,就按我說的做。”
“慢著店家,”朱山這時看起來還是個小叫花子,但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他看拗不過翁銳也只好先退一步,但說起話來有板有眼:“那就聽我這位哥哥的話,給我妹妹做一件新衣裳,我就不要了。另外你這一身衣服要多少錢哪?”
翁銳要給朱山朱玉兩兄妹各做一套衣裳,給妹妹朱玉做朱山推脫不掉就接受了,他自己沒有錢,妹妹也只能穿人家施捨的衣服,其實他心裡很過意不去,但他有沒有辦法,這回能把妹妹打扮得漂亮一點,他也很是開心,但給他自己的衣服,朱山就不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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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位小妹妹做一套衣裳要二十五個大錢,給這位兄弟做要三十個大錢。”店家看了朱山一眼沒有理他,倒是對翁銳講了起來。他看得出,這兩個叫花子是沒有錢的,這個小哥才是正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