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明確，想觀察一下事情的變化。
不管反動派原先有什麼勢力有什麼隱藏大殺器，登上天空之城後，他們註定能擁有的最多武器也就是單人武器，雙手步槍就算是夠上限了。
相比之下，霧都留守的人員就好多了。所以即使是人數稀少，也能夠殺得難解難分。
短時間內，真看不出誰會輸誰會贏。
於情於情，做為一個人，張德秀應該早點跑過去。可是現在他不想當人，便在高空之上，直升機懸浮的位置上觀看。
戰火紛飛，血肉模糊，機械散架。
這不比歷史上的任何一次戰爭仁慈，槍聲、重傷、死亡是唯三的主旋律，此外其它所有都多餘。
張德秀看到一名攻擊者被機器人一槍擊中眼睛倒在直抽搐了下沒有動靜，流出來的血匯聚到其它血液的集合體裡。
看機器人被亂槍掃射，全身散架。
看到保安隊的小夥子被槍彈命中，悽苦地呻吟。看到韋青霆一隻手被好幾顆子彈命中，無力地垂下去。
夏語嫣到底是個內熱的女人，說道：“什麼時候出手。”等於是在催促他出手的意思。
張德秀搖搖頭：“歷史需要流血。你沒看到嗎，我們要贏了。”
確實，現代戰鬥中，武器才是一切，天平已經傾斜向防守的機器部隊和保安部隊，只是傷亡還在繼續。
夏語嫣認真地看著他：“或許吧，不流血的戰爭並不完全，不流血的歷史滿紙虛偽，但或許是因為不是流的你的血。”
雙方相識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說出類似指責的話，顯然是真的有些生氣。
張德秀的好心情一下子沒有了。
“你也別激我。”他嘆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現在的所做所為對我們的整體而言是好事不是壞事。打得一拳開，免的百拳來。今天流血，可以換取長久的平和。”
“我一個女人哪懂的那麼多，只知道現在在死人，看得難受。”夏語嫣低聲說道，“我認識的張德秀，從來沒有那麼多的算計。印象中，他是個比我更看不得這場面的人。”
張德秀有點苦惱地摸鼻子，飛機之內，只有兩人面對面相視。真算起來，這已經是宇宙星海之內，只是靠著那一層防護罩，讓大家感覺好像還在星球之內，光線不算好。
防護罩每時每刻都在消耗能量，以他平時的儲備，如果兩年內沒有辦法改掉其它節約能量的方便，可能能夠生存的空間就更小了。
到時候，別說流血不流血的，需要捨棄生命的數量會是幾十億人口。
幾十億鮮活的生命啊，張德秀其實一直在麻痺自己。但睡夢之中，有時候就有這方面相關的演化。
不可能沒有壓力。
聽了夏語嫣這樣說，自然也有些許震動。不是因為她說了什麼話，而是因為自己聽了什麼。
“我啊，和善良沾不到什麼邊吧，只是懶得不善良而已。”他說道，“你要想的一年前的張德秀，還是三年前的張德秀，再或者說是十年前的張德秀？”他的表情隱隱有幾分奇妙，“我自己回想一下，無論是幾年前，我都很優秀。我得回想一下如果是以前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張德秀皺起眉頭，好像真的是在回想。爾後拍了下大腿道：“如果是之前的話，我肯定沒那麼瞻前顧後。”他很自然地湊到夏語嫣面前，“我會想做就做，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他湊上去冷不防親了一口後者的臉蛋，在後者被驚住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抿了抿嘴巴，好像在品嚐什麼，“沒有化妝品的味道。”他說道。
說完不等夏語嫣的反應，拍了拍腳下的裝備，五指指紋認證透過機甲自動上身。機甲的咔咔聲不絕於聞，他還一邊說話：“謝謝你的鼓勵，我重新找到了熱血沸騰的自己。”
張德秀跳出飛機，向中心區飛去。
留下夏語嫣皺著眉頭，手掌撫摸被偷襲的臉的位置，維持著之前的動作不動，也不看螢幕，臉上有幾分難得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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