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寄芳今天差點要嚇破膽子。下午自己在醫館做著香囊突然一群官兵凶神惡煞地衝進來,嚇得她沒有多想馬上就找地方躲了起來。後來聽到那官兵是找沈再山去看症的,自己才鬆了一口氣。可是這事也提醒了她,讓她想起了自己是什麼身份?自己明明就是朝廷重犯,她殺的是前朝聖上。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如果他日與沈再山真的在一次,那鍾離霍突然秋後算賬,那豈不是毀了沈再山一家?
想到這裡,鄔寄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行,自己不能連累沈再山和他的家人!
這麼想著便偷偷地跑回了閱春樓。
閱春樓的姐妹們看到自己還特別高興,還問自己家裡有沒有事需要幫忙的。
鄔寄芳在這閱春樓也住了快四五個月,跟這些姐妹都很熟了,可像當初林華宴那樣交心的卻一個都沒有。鄔寄芳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否寡淡了一點,不知道如何去跟人打交道。
就像當初在宮中,即使自己怎麼喜歡沈再山,但一想到自己還要復仇的時候,那一句喜歡彷彿怎麼都不合時宜。她也想握住沈再山的手,讓他多碰碰自己,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
可是她跟沈再山終究無法廝守,因為一開始所有事都是錯的,包括他們的相遇。
她記得跟沈再山相遇是鍾離霍第一天帶著她進太醫院。鍾離霍給沈再山介紹著自己,讓沈再山幫自己找個合適的位置容身。沈再山二話不說就幫她把所有東西安排好,第二天她一回太醫院就看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小幕簾。沈再山說知道配香需要一個相對封閉的小空間,於是便給她撐起了這麼一個幕簾。
那一刻的她覺得沈再山真是一個溫暖的人。往後的每一次彼此無意間的觸碰,無意間的眼神對視都讓鄔寄芳面紅耳赤,她從來沒有與一個男子保持著這種友誼關係,她怕自己終有一天無法把持而嚇到沈再山。
就在那個道別的晚上,鄔寄芳本想回太醫院拿點香料,結果一進太醫院竟看到那人也在,而且正趴在案几上安穩地睡著。她那時候以為自己以後都不會見到沈再山了,便忍不住走了過去。每走一步,自己的心都彷彿要從嘴裡跳出來一般。當她走到他的身旁,微光燭光下的他,眼睛輕閉,雙唇微微地張著,應該一點都不知道剛剛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彎下腰,輕輕地在沈再山臉上落下了一個吻。就這樣吧,永別了。
可是那人竟突然驚醒地看著自己。她沒想過他會醒來,當場窘迫得想遁地逃跑。那人還一手拉住她,一臉想要問清楚的樣子。她沒多想,馬上就催動內力發出香氣讓這人緩緩地睡去。
對不起,嚇到你了。她撫著這人的鬢角,一咬牙便走出了太醫院。
這麼一來,再次見面竟然是五個月之後。鄔寄芳也慶幸可以重新遇上沈再山,但是為了沈再山,她不能待在他身邊,只能回到這個小小的閣樓,默默地為妓院的姐妹們調著各種自己用不著的香味。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手就托住了腮幫子。突然階梯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只見自己閣樓的門被人一拉拉開。那清泠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芳芳!”
她緩緩地回頭問道:“怎麼啦?”
清泠扶著門說道:“沈大夫!在清媛那裡,我覺得你最好去看看!”
鄔寄芳心中一怔,便站了起來說道:“沈大夫來找清媛?”
“額……”清泠皺著眉說道:“我覺得沈大夫是來找你,但在樓下被清媛看到了,就把人拉回……哎,沒說完呢!”清泠話沒說完,就看到鄔寄芳提著裙子連鞋子都沒穿上就跑出去了。
鄔寄芳心中著急,那清媛出名的食人不吐骨,沈再山這隻小喵咪落入她盤絲洞中這還有剩?
鄔寄芳一股氣跑到二樓清媛的房間,沒有多想直接就拉開了清媛房門。還沒進房就看到清媛坐在沈再山身上,手裡還拿著杯子灌他喝酒。沈再山無力地推著清媛,可見已經醉了八分,但還是奮力地抵抗著她。鄔寄芳的怒火從心中燒到上腦袋,幾步走過去就推開清媛把沈再山拉起來。
沈再山覺得身上一輕,都還沒看得清是誰拉起自己,但那股讓人安心的味道便已經先鑽進鼻子之中,便無力地靠在了那人的身上。
鄔寄芳生氣地皺著眉,對坐在地上的清媛低吼到:“你怎麼把他灌得這麼醉!”
清媛一雙媚眼風騷撩人,嘿嘿笑道:“你不是說不喜歡他嗎?怎麼又心疼了?”
鄔寄芳被說穿,臉上不由得有點發燙,可還是義正言辭地說道:“喜不喜歡他,你都不應該把人灌醉乘人之危!”
清媛撐著地面,緩緩地站了起來,笑盈盈地走向鄔寄芳,低聲地說道:“我不僅灌了他酒,還在酒里加了點助興的東西。”她伸出手指撫著鄔寄芳的臉說道:“今晚要麼就你給他解決,要麼就別來打擾我跟他。”
鄔寄芳簡直怒不可遏,這清媛竟然在酒裡放東西!她回頭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沈再山已經醉得滿臉通紅神志不清,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把他丟給清媛。便哼了一聲,拖著沈再山就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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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人拖回自己的小閣樓,鄔寄芳把他放在床上,而自己也去找解酒丸。
明明之前就有一瓶解酒丸放在這附近的,怎麼不見了呢?
就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身後被人一下子抱住。那人就貼在自己背上,雙唇輕輕地在自己耳朵旁說道:“別走。”。
鄔寄芳她想推開那帶著酒氣的雙唇,可是手伸到他的臉旁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無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