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宴回頭,從小包中拿出一個腕枕讓聶敬把手枕在上面,然後自己伸出三根手指輕輕地放在聶敬的寸關尺上。林華宴號了又號,不由得皺起了眉心道,這聶敬沒病啊?頂多只是有點精血旺盛,看他這個年紀也是很正常啊?完了完了,她這神醫的招牌難道要砸在這聶敬身上?
林華宴皺起眉頭垂著眼,卻沒發現聶敬的臉湊近。
“皇子妃如何?”那聶敬的聲音在林華宴的耳邊響起,低沉而帶著磁性。
她瞥了聶敬一眼,只見那人勾起薄唇露出一個戲謔的笑。
“你做什麼?”林華宴警惕地看著那人
“自然是問診啊。”
聶敬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看得林華宴眉心都皺了起來,直覺告訴她這人就不是來問診的。她眼睛一直盯著聶敬那雙微淺的瞳孔,說道:“你根本就沒病是不是?”
聶敬哼地笑了一聲說道:“當然有,沒有就不找皇子妃問診了。”
林華宴半眯著眼,向那人投去一個極不信任的眼神就說到:“那你說說你的病症!”
“我的病症……”聶敬緩緩地開口,眼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喜歡一個人,一想起他,我就食不安寢,夜不能寐。看著那天邊的月亮就能想起她的笑,看著清晨的露水就能想起她的哭。”聶敬一邊說,眼睛就一邊看向林華宴的身後。林華宴發現聶敬不是在看自己,她回頭順著聶敬的視線看去,只見那本來臉色嚴肅的煜司耳朵已經通紅,別過了臉輕輕地咳了一聲。
聶敬那雙像狐狸一般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形狀,輕聲地說道:“你說,我這是什麼病?”
林華宴心中當場腦補了一篇十萬字的霸道上司愛上面癱侍衛的本情節。原來聶敬這些騷話都是說給那煜司聽的!
“只是……”聶敬的眼睛突然暗淡了下來說道:“如果那個人不願意,我也可以放手。我可以與她恢復到以前的關係,以前的相處方式。但我還是想跟她說聲對不起,我愛她。”
林華宴看著聶敬眼中的痴情,又回頭去看了看煜司,只見煜司皺著眉若有所思的樣子。她清了清喉嚨,伸手去推開聶敬,坐直身子便說:“你這是心病啊。”
她拿出筆墨裝作寫藥方,便說道:“心病還須心藥醫,如果你真心待那人,那人必定真心待你。”說著林華宴眼睛又撇了一下煜司說道:“你叫煜司對吧?來幫我磨墨吧。”煜司已經恢復那張嚴肅的臉,點點頭便走到準備開始給林華宴磨墨。
只見聶敬的眼睛一直跟在煜司身上,林華宴突然心中一樂,伸手就去摸著煜司的手說道:“你的手真好看。”
煜司沒料到林華宴這般舉動嚇得微微一顫。林華宴繼續摸著煜司的手,發現這人的手雖然長期練武被曬成了小麥的顏色,可指尖細如柔荑,一看就是女人的手。這麼一來她就懂了,早有耳聞越慶女官能文能武,原來這面癱小侍衛也是個女子啊!
她笑著回頭,揚著下巴看著正瞪著自己的聶敬,說道:“聶大人,你覺得呢……”
話音還沒下,房門被啪的一聲開啟,三人都向門口看去只見鍾離譽一臉懵逼,可那懵逼很快就變成了憤怒,站在房門外看著林華宴。
鍾離譽嘗試理解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聶敬跟會跟林華宴靠得這麼近?為什麼林華宴會摸著煜司的手?為什麼三個人都一臉虧心地看著自己?
“林華宴……”鍾離譽低聲地吼道。
“不是!”林華宴縮回了摸住煜司的手又一把推開了聶敬,一下站了起來說道:“你別誤會!”說著就跑到鍾離譽面前說道:“什麼都沒發生,你別亂想。”
眾人看著鍾離譽和林華宴只覺得一陣醋意在空氣中瀰漫,全都屏息靜待不敢說話。
鍾離譽雙手抱胸,半眯著眼看了林華宴許久,只見林華宴的表情從害怕變成了委屈,一雙烏黑的眸子往上抬著與鍾離譽對視著。她拉了拉鍾離譽的衣袖說道:“你說話嘛。”
半晌,鍾離譽哼了一聲說道:“回宮了。”說著轉身就走。
林華宴看鐘離譽走開馬上也跟了上去,一手拉住鍾離譽的蹀躞帶跟在他身後一邊走一邊說:“彆氣了嘛……”
眾人在原地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心道,沒想到這五皇子還是個醋包……
晚上,鍾離川宴請各國來使,特別說明林華宴也要列席。林華宴哭喪著臉跟暮雪還是說道那兩個字:“又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林華宴簡直對國宴這兩個字產生了恐懼。
“我覺得這個太隆重了。”林華宴對著銅鏡,看著頭上的掐絲芍藥翡翠步搖說道。
暮雪和青雪都心中都一顫,感覺這林華宴從來沒有對自己的打扮提出意見過,總是她們倆準備什麼她就穿什麼,戴什麼。青雪立刻放下手中的梳子便去翻找了幾個頭飾讓林華宴選。林華宴看著這些華麗精緻的頭飾想來想去,最終拿起了其中一支點翠如意紅瑪瑙髮簪說道:“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