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轉彎,林華宴看到了殿前黑壓壓一片,那正是文武百官的頭上頂戴,她根本看不清每個人的臉,連樊深也找不到。每個人的視線都在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視線中,有嘉許的眼神,也有不懷好意的眼神,有真心讚賞的眼神,還有鄙視輕佻的眼神。
林華宴只是悄悄看了一眼,便直打哆嗦,這官場就如深海一般深不見底,只要踏在上面便都會被它吞噬。她不明白鍾離譽甚至是鍾離霍究竟是如何在這雲詭波譎的朝堂之上生存。她不想在這裡,她只想回到宴華林,閒來無事可以翻翻醫書采采藥,困了隨便睡,餓了隨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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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公把她帶到殿前,便往殿內說道:“林氏到。”說罷,別給林華宴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林華宴咬了咬唇,有點緊張,一步跨進門檻便往那天子的腳下去。
只見那坐於朝堂之上鍾離川的神情有點疲憊,可也擋不住眼中的高興之情。而鍾離譽則是雙手執著象牙笏板站在最前排的右邊位置。聽到太監說道林氏到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林華宴,給林華宴打眼色讓她不要緊張。
不緊張是假的,林華宴要在眾人的注視下從殿門口走到裡面,一邊走那兩旁的官員那眼神都讓她如坐針氈。她走到鍾離譽身邊,便單膝跪下道:“林氏參見官家。”
鍾離川手一揮說道:“起來吧。”
“謝官家。”林華宴這才抬頭站了起來。
鍾離川的眼神不知道往哪裡看,總之林華宴就覺得他沒看自己。她扭頭去撇了一眼鍾離譽的側臉,鍾離譽感覺到視線便也看向了林華宴,只見林華宴臉上只寫著緊張二字便用口型說道“沒事”。
鍾離川垂著眼睛看著二人,半晌才揚揚下巴跟身後大太監說道:“宣吧。”
大太監低聲應了一聲,上前了半步宣道:“林氏接旨!”
鍾離譽用手拉了拉林華宴的手示意她跪下,林華宴心道,要知道又讓我跪那幹嘛剛剛讓我起來。就這麼想到還是單膝跪了下去。
大太監繼續宣道:“林氏於平亂有功,醫術高明,救我軍於危難之中,故現冊封為一品安國夫人,賞賜金絲五鈿珍珠女冠,金鏤和田玉如意等。”
發了發了!這次發大財!林華宴心中大喜之餘連嘴角都忍不住輕輕勾起,若不是在大殿之上她一定高興得放聲大笑。可在大殿上還是收斂一點說道:“謝官家,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華宴知道是有很多賞賜,但沒想到這麼多。
一回到承鋒宮只見裡裡外外都是賞賜的禮物,大箱小箱的裡面是黃金銀錠,箱子上綾羅綢緞各式布料,而貴重的金銀銅器全都放在了屋內。一時間林華宴愣在門口都傻眼了。
鍾離譽走進了房間還回頭跟林華宴說道:“怎麼?進來啊?”
林華宴不是沒見過好東西,而是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難怪別人都說帝皇家用的飯碗都抵得上平常人家一年的收入!誠我不欺啊!
林華宴跑到東邊摸摸那比她臉還滑的金鏤和田玉如意,跑到西邊又摸摸那比她臉還大的千年靈芝,真的是樣樣新鮮樣樣好。
鍾離譽看著林華宴滿屋子跑像個小孩子一般便笑道:“你就這麼喜歡這些賞賜啊?”
林華宴拿著那條比她胳膊還長的千年人參滿意地點了點頭。
鍾離譽便說道:“都給你了。”
林華宴一雙笑眼看著鍾離譽說道:“你不要?這裡面有大半都是你的啊?”
鍾離譽嘆了口說道:“我留著也沒用,你都拿去吧。讓人把門口那些錦帛送到司制房,給我做件衣裳過年就好了,其他你就拿去吧。”說著就往寢室走去了。
林華宴拿起桌上那剛剛賞賜的金絲五鈿珍珠女冠左看看右看看,這女冠上的鈿子以細小的珍珠圍著,紅色的寶石和白色的貝殼雕琢成小塊鑲嵌在水滴形的金屬託上,手工精緻,用料上乘。尤其是那雪白無暇的珍珠,每一顆光澤亮度大小都一模一樣,看得出來是精挑細選過後才逐顆鑲嵌的。林華宴越看越喜歡,回頭便跟青雪說道:“青雪幫我拿個鏡子過來,我看看襯不襯我。”青雪應聲便往寢室跑要去拿鏡子了。
放下了女冠,林華宴看到旁邊的一個案上有一雙銀鍍金點翠珊瑚珍珠耳墜也非常精美,應該是鍾離譽的賞賜。但是……林華宴看著這雙耳墜,想了想,這應該是一套的吧?應該還會配上一支同款的簪或者釵,可是現在看到的就只有兩隻耳墜。
林華宴也沒多想,有可能人家就是一雙耳墜而已,畢竟皇家的品味和習慣與自己不一樣,不能以自己的眼光去猜度。
“殿下,鏡子拿過來了。”青雪拿著鏡子在林華宴身後說道。
林華宴對青雪說道:“今晚我要用這個女冠,你幫我想想配什麼衣服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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