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時,已經完全不記得白銀聖鬥士,但是他們留下的震撼,卻已將她的心蝕出一個餘韻不絕的缺口。往事不再,感悟猶存。
赫拉一笑:“你的那些戰士們我們可從沒指望過。但是別忘記,除了死去的聖鬥士,還有一個人,同樣可以破壞你心中虛妄的神聖感。她今天也來了。”
赫拉說完立刻退讓一邊,在她的身後走出一名穿戴華麗的少女,頭戴寶冠,全身的神聖衣煥發出寶藍色的光輝,修長如蔥的手指正握著那柄紗織穿越嘆息之牆時擲向哈迪斯的長槍。
“雅典娜,我們又見面了!”寶藍色光芒的少女說。
紗織吃了一驚,眼睛裡的光彩黯淡了下來,喃喃念出一個名字:
“帕拉斯,你也複活了。”
海神的女兒帕拉斯是雅典娜兒時的夥伴,在神話時代的黃金歲月裡,兩個小女孩曾多少次地在一起快樂戲耍。直到有一天,兩人在海邊玩耍,雅典娜提議比試誰的投擲更有力準確,於是兩個女孩舉起長槍和盾進行了一場比賽。當帕拉斯的矛直指向雅典娜時,宙斯為保護女兒用羊皮盾遮擋了一下,帕拉斯受驚地向天上望了一眼,雅典娜乘此機會投出長槍,刺進了帕拉斯的胸膛。
這場以慘劇告終的比賽,雖然被看成是失手和誤會造成,但卻無法抹殺雅典娜親手殺死好友的事實。事後悲傷的雅典娜隆重掩埋了好友的屍體,為她修築一座秘密的懺悔堂,將刺死好友的長槍供奉在那裡,並將自己的名字改稱帕拉斯.雅典娜。
帕拉斯一步步向雅典娜走過來:
“是的,在天後與冥王的幫助下,我複活了,為了是和你繼續那場比賽。在那場比賽中,你用卑劣的伎倆戰勝了我,也害死了我。現在,你有勇氣和我堂堂正正地較量嗎?”
雅典娜垂下眼簾:“帕拉斯,你能夠複活我很高興,可是……”
帕拉斯用一陣清脆的笑聲打斷她:“你很高興?怕是言不由衷罷!行了,神界和人類一樣篤信強權和威力,當自我與他人在某件事上較量各自的天賦能力時,爭強好勝便是人神共同的自私表現。你的做法真是太正當了!愚蠢的人是我,誰讓我在瞄準你的時候心裡卻想著不要刺傷你。這種愚蠢的錯誤今天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了!”
帕拉斯說完,徑直將長槍橫在胸前:“這就是你當年殺死我的武器,它現在居然沾上了你的血,對我而言真是一個好兆頭。就用它來當我的武器。至於你,隨便你挑好了!”
帕拉斯揚起衣袖,一道閃光,成捆的長槍嘩啦啦如雨而下,橫七豎八插在雅典娜的周圍,像一片密密的竹林。
雅典娜沒有動,目光依舊停留在帕拉斯的臉上:“自從你死後,我已經非常討厭使用武器。如果你一定要較量輸贏,那我現在就可以認輸,不要再打了。”
帕拉斯冷笑:“輸有那麼容易嗎?隨便認輸就想混過了!當初我的失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今天我也要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帕拉斯話音未落,手中的長槍已經向雅典娜飛過來,槍身流光四射,竟然像散開的金ju花瓣點燃了周圍的空氣。這不是普通的長槍,它喚醒了雅典娜的內疚與痛苦,在如此負罪的心態下,她的神聖感被壓制了。只覺得那槍如滔天怨怒撲面而來,全身的力量被它急速吸走,幾乎是動也不動地站著,任由那杆長槍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眾神群中發出勝利的歡呼,帕拉斯走上前,伸手去拔雅典娜胸口的長槍。後者的身體已經染成金紅,卻抬起一雙眼睛注視著她:
“帕拉斯,知道你殺死的是誰嗎?”
帕拉斯愣了一下,大聲回答:“當然是戰爭和勝利女神雅典娜!”
“不,你只答對了一半。你殺死的只是有情有義的雅典娜。至於那個無情無義的雅典娜女神,是誰也殺不死的。她將傳承到你的身體裡,由你代替她活下去。”
說完這話,雅典娜閉上眼睛,身體緩緩垂落到地上。
帕拉斯有些發怔,一時沒有領悟她的含義。
這時赫拉走上來撫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帕拉斯,你立了大功。按照我們以前對你的承諾,今後雅典娜的職位就由你來取代。”
“天後陛下,我……”
赫拉微笑著說:“大方一點,你本來就是我們暗中培養的雅典娜的影座,她倒臺當然就由你來接替。”
她順便看了一眼地上的雅典娜:“真是出人意料,這麼容易就搞定了!連諸神訓練帕拉斯的成果都來不及展示一番,實在是小小遺憾。但還是可以用來對付她的聖鬥士,如果有這個必要。”想到這裡,赫拉臉上的笑容轉深。
正義女神影座的培養是秘密而成功的,目前的帕拉斯已經擁有了雅典娜八成以上的力量和神技,包括天怒之審判和縱橫九劫。只要再將最後的二成拿下來,那個一心向著人類的原主就可以徹底消失,而奧林匹斯山就多了一位完全效命己方的主神了。
“雅典娜的最高神技隱藏在她的神血裡,只要將她全部的血液換給你,你就完全取代她了。”赫拉告訴帕拉斯。她吩咐將雅典娜的身體交給哈迪斯,裝進吸血巨壇。當雅典娜的血被全部吸幹,潔白的壇會變成紅色,然後再讓帕拉斯進去接受聖血,一切大功告成。
“現在的雅典娜,因為你的那一槍,靈魂已經和肉體分離,被我們關押到虛像城中。這樣她就不能透過小宇宙的傳遞與聖鬥士保持聯系。為了防止有人類的戰士跑去搗亂,在雅典娜被吸血的這段時間,虛像城的城門由你來看守。”赫拉對帕拉斯吩咐道。
帕拉斯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