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最倒黴的那人都沒有抱怨。”亞路哥不在乎地把一本書翻開蓋在臉上。
“你說美斯狄?”史裡烏扭頭望著隊伍最後的那支雪橇,酸溜溜地說:“他現在幸福的很……大白天還私語喁喁,真是的……”
亞路哥將手中的書向史裡烏的頭擲去。
“好痛!你幹什麼!”
“怪煩的,你安靜一會吧。”亞路哥一個翻身不理眾人了。
在美斯狄和珍妮的雪橇上。
“原來發生了這樣的事!”珍妮駭然。
“非常頑強的男子,為了掙脫枷鎖不惜折斷背上的翅膀。”美斯狄望著天空感嘆說,“可是,他從今以後所犯的每一樁罪惡,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怪不得你一直心事重重……”珍妮嘆息,“現在打算怎麼辦?”
“向女神稟告。”美斯狄平靜地說,“也許會受懲罰,但我必須如此。”
珍妮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握緊了他的手。
聖域的石階,在烈日暴曬下白花花一片耀眼。沒有一絲風,空氣中充滿了暴雨來臨前的躁動。
從北歐回來的人們,剛剛踏進大門,只見邪武等幾個青銅聖鬥士遠遠地跑過來,一臉驚慌。
“紗織小姐十分震怒。”邪武不安地說,“你們是不是在阿斯卡魯特闖禍了?”
白銀聖鬥士們被問蒙了,大家一臉莫名其妙。
美斯狄和珍妮互相對視了一眼。他走上前對邪武說:“所有事情均是我一人所為,與大家沒有關系。請帶我去見女神。”
“我也去。”珍妮連忙說,“我可以作證,美斯狄當時沒有錯。”
美斯狄伸手攔住她:“不需要,你看到的只是皮毛,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他的語氣包含著不容反對的堅決,珍妮楞了。猶豫間美斯狄已經偕邪武向女神殿走去。
“等一下,”她在身後喊住他,望著他說:“我們會支援你的。”
美斯狄回過頭,向她寬慰地笑笑,走了。
白銀聖鬥士們將珍妮團團圍住。
“珍妮,那天夜裡在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亞路哥單刀直入地問,“沒有必要這麼不信任我們吧?”
“詳細情況我也才知道。”珍妮將美斯狄一路上告訴的情況和自己的所見向眾人說了出來。
一向鎮定自若的亞路哥第一次面露焦灼:“麻煩大了。基督世界與希臘天界是分屬不同層天的神世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救下他們追捕的魔王,等於是幹涉了別人的內政。加上我們又是雅典娜的聖鬥士,他們肯定會向宙斯神提出抗議。如果交涉不當,就會演變成神和神的激戰。而不同神界的神若要交彙一處,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同時下臨到人間作戰,一個是索性強行撕裂空間和時間。無論哪一種手段都將使天地在轉眼間完全毀滅。”
“怪不得雅典娜如此生氣,可能宙斯已經責罰到她這裡了。”他來回走著一邊分析,轉過頭對珍妮說:“如此看來,美斯狄不讓你一同去真是想得周到。以珍妮的火暴脾氣,這個時候再當場頂撞女神,雅典娜一怒之下,真不知道會怎樣處置你。”
珍妮聞言,不禁緊張起來:“那你說,紗織會不會為了平息事態,把美斯狄交出去,任由那邊的神處置?”
她的假設讓在場大部分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雅典娜真要這樣做,我們就一起造反。”三劍客首先發難。
“對,決不能再忍受不公正的對待了。”摩西斯附議。
“就是,反正我們這次性命也是美斯狄救來的,大不了為他再豁出去。”達狄也說。
德裡密更是語驚四座:“我已經用幽靈箭射過女神一次了,不在乎為了同伴再來一次。”
“胡說八道!你們全昏頭了!”亞路哥低吼,他一臉凝重,“能夠令八十八聖鬥士誓血效命的雅典娜,即使她需要犧牲者,也只會是出於戰略,決不會是為了妥協!”
他的話令眾人默然無語,這時候只見白羊宮的穆先生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在等美斯狄嗎?”穆先生還是那麼和藹,一點居高臨下的架子都沒有,“可能事情有點複雜,要花一點時間解決,你們暫時回去吧。”
“可是……”珍妮還是覺得有必要問一問,“穆先生,紗織小姐會把他怎樣?”
穆先生微微一笑,並不正面回答:“美斯狄託我轉告你,別為他擔心。”
大家只得各自回住所。但珍妮執意在美斯狄的木屋前等候。天色漸漸暗了,傍晚時分下起了雷陣雨,雲層中傳來滾滾輕雷,聖域高大的建築群在青色閃電的映襯下,漆黑的輪廓顯得格外沉重而神秘。
美斯狄始終沒有回來。當雨聲漸漸變小以後,珍妮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提著一盞燈籠出門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