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勝仗獲得的喜悅無法抵消失去同伴的沉重悲哀。美斯狄想起了回聖域第一天和亞迪裡安對話的情景:
……
“我會揀個最貪心的要求向你提出的,畢竟能夠給美斯狄療傷,機會太少了。”亞迪裡安當時微笑著說。
……
這些回憶令美斯狄不禁淚如雨下:
“亞迪裡安、凱音,你們救過我的性命,而我卻沒有能救你們……縱使將來地下相見,我又有何顏面對你們!”
他把臉轉向亞路哥:“上次你告訴我,說他們是被狼蛛座亞勒古尼和斯巴坦殺害的,究竟怎麼回事?”
作者注:狼蛛座亞勒古尼和念動力高手斯巴坦都是tv版中增加的聖鬥士。)
亞勒古尼是在星矢爬珠峰替紫龍採聖水時,奉命埋伏襲擊他,結果被星矢打死。斯巴坦善於使用意念動力,曾和撒娜一起在山谷襲擊青銅聖鬥士。
“他們兩個以前多虧前參謀長基加斯罩著,一直很清閑。新參謀長上臺後,為了削弱基加斯的羽翼,支使他們到處忙乎。亞勒古尼因公殉職正好解決了後患;而斯巴坦那一趟,雖然救回了撒娜,新參謀長還是藉口他辦事不利,裡外勾結治了死罪。冤魂怨重,所以這一次也依附厄裡斯的力量出來了。”亞路哥說,“在斯巴坦面前,亞迪裡安的讀心術發揮不出來,而我們多少顧忌同僚之誼,又念他們死得冤枉,實在下不了狠手,片刻猶豫,就被他們贏了機會。戰場上即使對面是親朋好友也不能有半點慈悲——能做到真不是容易事。”
亞路哥的神情有些沮喪,他沒有說明那兩個人是否最後為他所殺。美斯狄也不想問。
“亞路哥,我心裡一直有個想法,女神好象是因為北歐之戰中我們沒有人員傷亡,所以才不肯把聖衣給我們的。”
“啊?有這樣的事?”亞路哥瞪圓了眼睛,“你是說,雅典娜想置我們於死地?”
一陣風忽然吹開了窗子。這是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山谷裡的百合在呼嘯的疾風中飛舞著花瓣。時而從不知何方傳來粗野、沙啞的哀鳴,將黑暗的創造物——孤獨和絕望都在這聲音中表現出來。
美斯狄走上前將兩扇窗合上。
“據聖經所載:要開啟新約的時代,必須要完成一個獻祭的過程。”美斯狄繼續說,“而聖鬥士是沐浴雅典娜神聖的光輝而誕生的,所以……”他沒有講下去,而是靜靜地望著亞路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無論對阿波羅一戰力量如何懸殊,我們都必須前往。”亞路哥點點頭。
“但是我仍然有個擔心,不知道珍妮是否也在這個獻祭的名單裡。”美斯狄憂鬱地說,“不論如何,我希望她能夠保全下來。”
“她是非常少見的女孩子,又潑辣又勇敢又固執。”亞路哥笑道,“想個什麼辦法才能讓她不會跟著我們一起去呢?”
美斯狄沒有說話,他陷入沉思中。
葬禮當天,天空下著雨,山巒樹木都霧氣濛濛,如同婆娑淚眼中的世界。美斯狄、亞路哥和珍妮穿著黑衣服,為同伴舉行下葬儀式。除了必須時刻留守十二宮的黃金聖鬥士,其他所有在聖域的人們都過來參加弔唁。自從十二宮之戰以後,白銀們還是第一次如此受人關注。
當美斯狄唸完祈禱詞的最後一句:“……他們心存信念而死,將在聖城中獲得永遠的安息,與那不能朽壞、不能看見、永世的君王、獨一的天主,直到永永遠遠。”雜兵們開始向四口棺槨上蓋土。
一直表情哀肅的人們似乎鬆了口氣,人群中發出竊竊私議:
“真慘,一下子死掉了四個。”
“為什麼星矢他們每次都能保全性命?”
“……只剩三人,其中一個還是女的,能打得過阿波羅嗎?”
……
珍妮鬱悶地把視線轉移到沒有人的地方。
在聖域的墓地周圍,長年開著一種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非常秀麗淡雅,散落在草叢裡,澗流邊,就象繁星點點。珍妮的目光正落在一株被黑色岩石壓住的小花上,那朵花艱難地從岩石下頑強地探出頭,卻又被無情的雨柱沖倒在泥土裡。
珍妮心中一動,走過去將它輕輕拔起,用手帕包好藏在懷裡。
“珍妮,你在幹什麼?”美斯狄好奇地問,這時候弔唁的人們已經紛紛散去。
“沒什麼,覺得這朵花挺可憐的,簡直是走投無路……對了,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下面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同太陽神開戰啊!你認為我們有多少勝算?”
“有了白銀聖衣,應該容易一些吧。”美斯狄底氣不足地說。
“容易??你糊弄誰啊?”珍妮相當不滿,“多了兩件白銀聖衣,少了四個人,對手比厄裡斯強大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