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申請過了。”
在寢室她穿得隨意,頭發沒打理,亂糟糟的,溫謹覺得自己有些沒法見人,便別開眼,手指捋了下耳側垂落的發絲,又慢慢將它撥到耳後。
周子越盯著她的動作,目不轉睛。他似乎著了魔,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裡放慢、回放,最後深深刻進腦海裡。
說好不去打擾,卻又鬼使神差地和她報了一個學校,他甚至想,如果她落選了,自己的名額讓給她也不礙事。
“你也是,下個學期咱們就要相依為命了。”周子越狀似開了個玩笑,可他心裡真是這麼想的。
上次他見溫謹便察覺到她不開心,雖然假期過後,她眉間鬱色似乎消失了,但……那些不開心存在過,總會有隙可乘。
周子越知道自己所為非君子行事,但他中蠱了,中了溫謹的蠱。
“別這麼說,同學之間守望相助是應該的。”溫謹說了句客套話,不欲跟他糾纏,揚了揚手中熱水壺,“我室友還等我給她帶開水,我先回去了。”
背後的視線,緊緊黏住她,在她消失在樓道口前一秒也不曾離開過。
思來想去,溫謹還是將這事告訴了江時景,不過略去了周子越成績優越的事,她不想自己作死。
江時景聞言挑挑眉,神色微凝,他相信溫謹,但別的狼,他可不信。
“其實我和宴臣也申請了交流專案,但各校之間合作專案有差異,我們沒你們學校那麼好過。”言下之意便是能不能過還是個未知數。
溫謹愣住幾秒,隨後眉開眼笑,嘴角快咧到耳根去,“江時景,我真是太太太喜歡你了!”他成績那麼好,區區一個北卡肯定不在話下。
溫謹交流的時間已經確定,八月中旬出發,前往北美夏洛特州。
但江時景那邊卻出現意外——他落選了。
剛開始溫謹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他那麼好怎麼會被別人擠下去?甚至陰謀論地懷疑是有人暗箱操作搶了他的名額。
最後還是許宴臣出來替他解釋溫謹才信,“面試那天他生病了,狀態不好,臨場反應有點差,我們學院這邊交流本來就競爭更激烈,之前他怕你不開心,就一直瞞著你,現在結果確定了才告訴你。”
溫謹確實很失望,但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掛了電話,許宴臣比江時景先嘆了口氣,見他進來清減許多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忍心,“真想好不去了?”
桌上列印出的邀請函躺在那安安靜靜,都到了最後一步,連邀請函都打出來,江時景說不去就不去,問他發生了什麼也不說。
“不去了。”江時景搖搖頭,眉骨高聳眼窩深陷,比平日裡憔悴許多,一看就是缺乏睡眠的模樣,“幫個忙,好好照顧她,她不懂事、脾氣也不好,在國外她一個人,你多看著她點,別讓她闖禍。”
江時景這麼清傲的人,幾時用這種語氣跟人說過話。
許宴臣拿起桌上那疊材料,塞到他手中,“這麼不放心就自己去啊,我能幹啥,我又不是她男朋友。”
說罷抬腿就走。
“宴臣。”
“行了行了知道了,上輩子我絕對欠了你兩錢,所以這輩子這麼倒黴。”
秦諾忽然推開會議室的門,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阿景,你再考慮一下我說的吧,你知道的,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答應。”
江時景眸光沉靜,看也不看她,薄唇吐出兩字,“多謝。”
上海虹橋機場,溫謹一行人在大廳候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