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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袁星然太久沒感冒了, 這流感病毒一鑽進他身體裡,就開始肆意妄為。醫務老師開了藥讓他吃完睡一覺,誰知道吃了沒效果,一天下來,這燒起起退退,等到晚上再一量,發現非但沒退, 反而還高了一度。
醫務老師放下體溫計,“去跟你們班主任請假,去醫院看看。”
謝童帶著袁星然去辦公室找班主任開了請假條, 他看了看面前無精打採靠在他身上,渾身發熱的袁星然,一猶豫,咬咬牙, 又跑去和自己班主任請了個假。
“好端端的,你請假出去幹嘛?”
謝童只好睜眼說瞎話, 因為緊張還咬了個舌,說的特別沒技術含量:“流感沒好,老師我胸悶氣短喉嚨沙啞,懷疑扁桃體發炎了, 我想去看看。”說完後半句,他又開始後悔自己前面說的什麼玩意,胸悶氣短是個什麼毛病?
班主任要趕著回去看班級晚修,狐疑地看了眼謝童, 從對方平時的表現和行為上判斷,不像是會為了逃課說假話的學生,再加上昨天謝童的確是病了,最後還是把請假條開給了他。
“八點前就得回來。”
謝童鬆了口氣:“好的老師!”
他一出門,袁星然就站在門口等他,見他拿著請假條出來,明明燒的眼神渙散,嘴角卻還是經不住揚起來,直接撲到對方背上,貼著他耳朵,用沙啞的嗓子說:“是不是特別擔心你男朋友?”
謝童被他的動作弄得嚇了一大跳,差點原地蹦起來把人推開,袁星然就搶著道:“我發燒,腿軟,你讓我靠著點兒。”
謝童見他臉紅體熱,真有那麼點搖搖欲墜的模樣,只好讓他靠著,等走出一段路後,才回味過來,這發燒頭暈腦脹也就算了,怎麼還就延伸到腿上面去了?
然而袁星然就跟條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似得,仗著自己發燒難受,黏在他身上愣是不肯鬆手,得虧這會兒晚修鈴打了,學生老師大都回教室上課去,操場上黑壓壓的一片,遠遠望去瞅不見幾個人。
兩人將請假條遞給門衛,踏出學校,街對面的店燈光亮的刺眼,旁邊的路燈把影子拉成長長一條,因為角度問題,並肩而行的影子被疊合在一起,融成了一個。
“我記得上學期剛開學那會,你也發燒過。”袁星然突然說。
謝童記起對方說的是上學期剛開學那會,說來他發燒那天還是考試,燒的迷迷糊糊,試卷都不記得怎麼寫完的。
那時候他和袁星然的關系還不像現在,剛被分到一個宿舍,矛盾大大小小不停冒出來,說兩句就拌嘴,特別是這人還特喜歡跟他槓。
謝童撇撇嘴:“是啊,風水輪流轉,昨晚是誰說洗冷水澡都不可能感冒來著?”
“我洗冷水澡的確不感冒,”袁星然往旁邊摸了摸,準確無誤地捉住謝童的手,感覺到對方在自己手裡掙紮了兩下,立時抓的更緊,他湊到謝童耳邊低聲的補充完後面的話,“我明明是昨天被你身體裡的病菌傳染的,你得負責。”
“……”
謝童狠狠白了他一眼,義憤道:“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湊過來感染病菌的,負責你個大頭鬼,我還沒說你活該耍流氓呢。”
袁星然耍無賴道:“要不是我昨天耍流氓,把你身體裡的病菌都吸走了,你能好這麼快?”
謝童被他沒臉沒皮的直白給燥的臉紅,不想搭理他,試著抽了兩下手,沒抽回來,觀察了下週圍,確定沒什麼人,且光線也不明亮,牽著手也看不見後,就任由他牽著了。
兩人牽著手到了醫院,過完馬路,對面的光線亮了好幾個度,這才依依不捨的松開,謝童握了握被松開的手,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但很快,他就沒心思去管這些。
方才他兩為了能多牽會兒手,特意走到醫院對面的才過了馬路,學校周圍圍了一圈高牆,剛剛修好的燈也是暖黃色,以至於他現在才看清袁星然的臉已經通紅一片。
掛了號,謝童先給袁星然量了體溫,本來袁星然還不樂意量,結果謝童強硬的把體溫計塞進他腋下,準備說說這人發個燒怎麼就突然變得幼稚起來時,一抬頭,嘴唇毫無徵兆的擦過對方的下巴,柔軟的觸感讓兩人皆是一愣。
周圍都是看病路過的人們,大家腳步匆匆,根本沒人去管兩呆在角落裡,穿著校服的學生。
他們就這麼對視了十來秒後,袁星然那雙本來還燒的渾渾噩噩的眼睛,一下亮起精光,他吐出熾熱的鼻息,低聲說:“親個嘴嗎?”
謝童:“……”他臉一紅,趕緊抬起臉拍了他一下,“燒不死你。”
袁星然拽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手指卷著紅線,一點點縮短距離,最後指尖貼上謝童的,抵在一起,都能夠感受到彼此面板裡的溫度。
又熱又燙,燒的謝童臉紅脖子粗,心髒跟開了超跑似得,直上兩百碼,快的彷彿下一秒就要沖出胸口,奔向銀河宇宙。
袁星然笑著打趣道:“紅線給我吊著命呢,這麼點芝麻大的病,哪弄得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