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靖寧正了正臉色,順著一路紅火的燈光回了嘉祉院,沐浴時讓人多備了一桶熱水。洗浴後拿著木盆洗肚兜,把蕭雲旌那頭禽獸罵了個狗血淋頭,她親手做的,平日裡最喜歡這件,竟給弄得這麼髒,還不許扔了。當初還以為是正人君子來著,現在想起來真覺得自己眼瞎。
蕭雲旌在外書房處理公務到醜時,成靖寧在內院一直好眠,今晨上朝的上朝,出門的出門,兩個都起得早,先將人送走之後,成靖寧和王老夫人告別後去往勇毅侯府。
初次登門,成靖寧看著侯府大門感嘆,不愧是百年的老牌侯府,嫡脈人丁少,但侯府的氣派絲毫不差,進入內裡,一切都井井有條,目之所及,富貴殷實,俞致遠果真是個富貴鄉裡長大的。也不知羅安寧腦殼長了什麼包,好好的侯府不要,去爭取一個必須奮鬥數十年的翰林,現在看成芙寧過得這麼好,必是在王府吐血吧?
侯府即將添丁,即將升級為太夫人的竇氏笑得一臉燦然,直誇成芙寧名字起得好,芙,可不就隨了福字?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見著笑容爽朗的老夫人,成靖寧是信的。不過看戴夫人時,她笑容就勉強了許多。見過兩位長輩後,成靖寧到成芙寧的住處說話。
她現在是整個侯府的寶貝,竇老夫人把身邊所有得力的媳婦婆子都送她身邊來伺候,還花高價請了京城最富盛名的婦産大夫常駐府上,為她安胎養身。成靖寧見到成芙寧時,人正被左右的婆子叮囑要躺床上靜養,煩躁得不行。
「你這邊好大的陣勢。」成靖寧目送一幹媳婦婆子離開後才對成芙寧說道。
成芙寧自懷孕之後這不許吃那不許碰,好似她就是一盞紙糊的風燈,一吹就破,正是煩悶的時候,見成靖寧笑她,當即不客氣的反擊回去:「等你有的時候瞧吧,王老夫人保不定比我祖母還勞心勞力。」
「不笑不笑,我說真的,你這是養胎,又不是養病,怎地就這麼嬌慣?」成靖寧理解竇老夫人即將做曾祖母的心情,但這也太過了。
「唉,祖母好心,說頭三個月最是重要,讓我躺著最好別下地,得養好了生個胖娃娃,整天給我進補。我又不好拒絕她老人家的好意,但這麼養著著實不是法子。安大夫也勸過她,可她老人家就是不聽,我在房裡都悶壞了,要不你讓聞大夫過來幫我勸勸吧。」成芙寧等身邊只剩自己人後,當即掀開被子下床,在成靖寧身邊坐了下來。
「我回去就和聞大夫說一聲。」好心有時會辦壞事,成靖寧雖沒生育經驗,不過也知道養得太嬌氣對大人小孩都不利,正常的養法該是殷元徽那樣的。
「姐夫呢?他是何反應?」比起竇老夫人,她更關心俞致遠的態度。
提起丈夫,成芙寧也是哭笑不得,說:「他什麼都聽大夫和祖母的,讓我好好躺著別下地,一下衙就貼過來聽動靜,腹中的孩兒只有米粒大小,那就能翻能動了?他還說要上進,要給孩子做個好榜樣。」
「還是你厲害,我回來之後都聽外邊的人說你馭夫有術,就是祖母也說當時她多慮了。」沈老夫人說起成芙寧時,那是樂得合不攏嘴。除了俞致遠有羞恥心本性良善之外,也有她改教的功勞在裡頭。
「總之慢慢來吧。」到勇毅侯府後,她的名聲好了許多,有得有失,上天還是待她不薄。「說起來還是你好,蕭侯爺辦公都帶你去餘杭遊玩。我看你這樣子,沒少被他疼吧。你這瘦弱的身板,經得起折騰不?」蕭雲旌高大得讓她看著都害怕。不過人再冷清,對著如花美眷,總不會也是那般冰冷吧?
成靖寧去撓成芙寧的腋窩:「怎麼又往我身上扯?」
成芙寧怕癢,縮到一旁求饒說:「手下留情,我怕癢!」
「不許再嘲笑我!」成靖寧兇神惡煞的威脅道。
成芙寧笑著幫她把衣領往上拉,說:「我說得果然沒錯,看你這裡,蕭侯爺下手真狠,可是憋壞了吧?」不說先前的二十幾年,就說剛成婚那會兒,一個生病一個北上忙公務的,也夠鬱悶了。
成靖寧被踩了尾巴一樣理好衣裳,那個討債鬼太討嫌,她也得想辦法報複回去不可。看成芙寧捂嘴壞笑的樣子,很是無奈,「別笑了別笑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戴夫人臉色不對勁,可是出事了?」
果然成芙寧止住笑臉, 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她孃家妹妹的事?先前姨母嫌棄致遠頑劣不知上進, 不欲把女兒嫁到侯府來, 為了這事姐妹兩個鬧得很僵。現在她女兒死了丈夫守了寡,膝下又沒個孩子, 這就想起致遠了。見致遠改過自新, 想讓那守了寡的寶貝進侯府給致遠做平妻,被祖母否了之後退而求其次做貴妾,想得美!」她好不容易把丈夫掰正,才開始就有人巴望著貼上來搶果實了, 真當她出身不好就可隨意拿捏?
「後來呢?」為何每個表妹都和表哥有一段說不清的緣分?成靖寧想起自己來,好像也沒逃過這樣的命運。
「我那婆婆是個心善的,見著嫡親侄女可憐就答應了。可我是個小心眼不容人的, 當然不許。和祖母和致遠說清楚之後, 兩位也都不允許。後來戴姨母攛掇婆婆做主幫著把人抬進來,要不是診出我有了身孕,怕是要鬧了。」
本想親自動手永絕後患,不想孩子就來了,現在府裡事事都以她為先,納妾的事就沒提。俞致遠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