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蕭雲旌踩髒她的衣裳,之後買了數匹絲綢錦緞回來,又請了餘杭城裡最有名的繡娘給她做了幾套襦裙,齊腰,齊胸的,交領的,直領的,應有盡有。
「如何?」成靖寧裝扮好後,在蕭雲旌跟前轉了一圈。
「夫人穿什麼都好看。」蕭雲旌看她笑得明媚,也笑道,「又長個了,明年得做新的。」
成靖寧到跟前挽住他的胳膊道:「又要勞煩夫君破費了。」
騎馬在湖邊走了一陣,過了斷橋殘雪之後到了白堤,堤上楊柳翠綠,桃花如面,湖面的畫舫更是歌舞笙簫,笑聲不斷。到小船停靠的碼頭,主僕四人包了一艘小船遊湖。成靖寧喝著龍井看外面的湖光山色,想起蕭雲旌擅吹簫,央求他吹奏一曲行樂助興。蕭雲旌敵不過她,只好順從。
簫聲嗚咽,不過經蕭雲旌之口後,便添了幾分雄渾壯闊,明明周遭是山溫水暖的江南,偏生有生在塞上之感,把周遭的靡靡之音都壓了下去。成靖寧想著若是成芙寧在此,定會彈奏一曲平湖秋月。
湖上畫舫上多是餘杭城內的公子哥兒,或富貴或有權,身邊無一不帶著色藝雙絕的名伎,原本彈琴聽曲,又美人在懷,加上這般的湖光山色,很是舒暢愜意。不想原本的柔音樂曲被一陣簫聲擾亂,紛紛探出頭來張望。
原以為是哪家擅簫的伎人,不想卻是一玄衣男子在吹奏,而帶了面紗的女子卻捧著臉傾聽。雖看不見她的臉,但從她的眼睛、氣度和身段來看,是個美人無疑。
因夫妻兩個換做尋常富戶的裝束出門,加上帶來的人少,便以為是普通遊湖的遊人。畫舫和小船碰一起後,身著錦衣的貴公子邀請蕭雲旌和成靖寧到舫上一聚。
蕭雲旌知曉這幫公子哥兒的德性,冷冰冰的拒絕。不想那人見著成靖寧,未見著容貌已驚為天人,調笑著蕭雲旌從哪裡尋來美人助興,說願用身邊的三位美姬做交換。
「世子誤會了,她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夫人,而非城中或揚州包來的伎子。今日攜妻出遊,就不打擾世子雅興。」蕭雲旌收起竹簫,冷冷地道。
「你認識我?」被蕭雲旌稱作世子的男子已自來熟的走了進來,他盯著蕭雲旌看了一陣。隨行而來的人比他囂張,見蕭雲旌這番不敬的態度,當即狂吠道:「既然知道我們世子,還不快乖乖把那女人交出來!」說著便驅使家將來搶。
成靖寧隔得近,三兩下把撲過來的人撂進湖裡,拍拍手道:「真是人離鄉賤,什麼人都能欺負到我頭上。相公,你說我們要不要到禦史大人那裡支會一聲,讓把吳越王府下人強搶人妻的事也報到陛下那裡去?」
蕭雲旌冷眼一掃,趕人道:「世子請回吧,蕭某不奉陪了。」
吳越王世子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已被蕭雲旌的氣勢嚇退,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畫舫。
「我就說為什麼這麼囂張,原來是吳越王世子。」成靖寧說道。這位世子的名聲她聽過,當年王妃進府後多年不曾生育,求醫問藥許久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起名為麒,平日裡驕縱寵溺得很,讓他成為江浙一代最有名的風流紈絝之徒。
蕭雲旌聽她話裡有話,問道:「遇到過?」
「在府裡憋悶幾日,前幾天跟米大嫂一起去鄉下踏青,採桑的時候遇到了。還說讓我跟他回府,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能穿金戴銀。我說使君有婦,羅敷有夫,他還當我撒謊騙人,要強帶我進王府,如果不是蕭生把人趕走,指不定你就得闖吳越王府了。」昨天發生的事她沒告訴蕭雲旌,反正待不了多少天就回京城了,成靖寧撐著下巴,惆悵著不解道:「想不到今天又遇到了。我每次出門,怎就這麼不順?」
「怎麼不告訴我?」蕭雲旌問道,眼睛看向蕭生,蕭生被嚇得低下頭解釋道:「夫人不讓說的。」
「要回京城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讓蕭生說,你別怪他。」成靖寧把衣襟理順了,問蕭雲旌說:「侯爺,我看起來很好欺負麼?」
「有我在,以後誰也不敢欺負你。」除了他之外,「尋個最近的地方靠岸。」被吳越王世子攪了興致,蕭雲旌沒了遊湖的興致,正巧又快到正午,到附近尋了一家酒樓用午膳。
回到一堆美人中間,才覺丟面子,剛想找回場子,被隨行的一名侍衛提醒,說那是鎮北侯。「鎮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