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換了一身齊胸襦裙,春天的鮮草綠和月光白,看上去很清爽,輕紗曼妙,彩帶清揚,瓔珞環佩。梳了倭墮髻,配了一朵粉白的薔薇絨花,一枝淺紫色蝴蝶牡丹的流蘇步搖,已讓人移不開眼。蕭雲旌尋了一方面紗親自給她戴上之後,才一起出了門。
出了餘杭城便是一派田園風光,三月初的天氣風光晴好,加上田間的桃李杏花,看上去更花團錦簇,如置仙境。田間水網密集,河水清澈見底,長著菱角、水草和蓴菜。
走馬觀花的到靈隱寺,與京城的大覺寺很不相同,整座寺廟古木參天,香煙嫋嫋,雲霧繚繞,廟宇宏偉寬敞,建築巍峨高聳,幾百年的沉澱下來,彷彿一磚一瓦都有經書的繾綣,神佛的靈性,映在山水之間,仿若佛主手中的淨蓮。
收起嬉鬧之心,緩步拾級而上,在佛前拋卻一切世俗雜念,虔誠的叩拜敬香。成靖寧先拜完,看蕭雲旌時,發現他還跪在菩薩前祈求著什麼。寺廟歷史悠久,佔地極大,兩人參拜了整個下午才參觀完這座古剎。
「你跟菩薩求了什麼?」出了寺廟,成靖寧忍不住問道。
蕭雲旌扶她上馬,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這還有不能讓她知道的秘密了,成靖寧笑道:「不說就算了。」
成靖寧愛吃魚,晚間飯桌上有清蒸的鱸魚,松鼠魚還有燻魚,白日裡在外走了一天,晚上扒了兩碗飯,蕭雲旌在一旁幫著剔刺,玩笑道:「別吃太多,小心又積食不化。」
成靖寧囧得臉紅,這人是打算揪著她的小辮子嘲笑她一輩子?「才不會,我今天走得路多,得多吃多長肉。」
「那多吃一點。」最近幾頓常吃魚,他剝魚挑刺已十分嫻熟,剔去大小魚刺後,把一大塊魚肉放他碗裡。「我晚上幫你檢驗一下是否有成效。」他說得很小聲,成靖寧聽完就臉紅了。
春天裡一切生物蠢蠢欲動,哪怕隔了老遠,也能聽到貓嗷嗷的悽厲叫聲。晚飯後沒多久人就被拖上床,蕭雲旌今天格外熱情,壓著人口勿遍她全身。回京城後,成靖寧養得極好,雖然一如既往的瘦,但人白了不少,瑩瑩如玉,滑如凝脂。更兼她生得腿長腰細,貌美若仙,更讓人把持不住。
「好像有一點效果了。」蕭雲旌檢查後說道,一輪過後,又將人壓在身下,俯視著面若桃花的妻子,「你不問我求了什麼嗎?」
挺進去之後才道:「所以我們要多努力才可以。」成靖寧被他撩撥得不行,早已是意亂情迷,哪裡還管他說什麼。
她體力好,兩個胡天胡地的鬧了半宿,身上膩得不行,只好由蕭雲旌抱去沐浴。看他一腳踩在白日裡穿的衣裳上,成靖寧心疼得不行。
蕭雲旌看她財迷的樣子笑道:「一件衣裳而已,想要多少都給你買。」
「你真敗家!」雖然很感動,但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原本計劃遊湖, 卻不得不取消了, 除了起遲之外, 親戚也來看她了。除上回痛過之後,便再也沒有腹如刀絞的情形, 但行動不便, 只好在老宅裡待著。正巧蕭雲旌要處理這邊商行生意的事,加上他是副使,歇息了幾日得去巡鹽禦史那裡報道,一起查鹽務一事, 是以倒兩不耽擱。
成靖寧是個閑不住的,不能出門便參觀蕭府。白日裡才得以窺探它的全貌,整座房子由山石青磚砌成, 影壁、房簷的木雕和頂上的小獸等, 雕刻得栩栩如生,還有鏤空的花窗,隨處望去,都是一副精妙的畫作。老宅不大,也不奢華,但修築得很精緻文雅, 沒有暴發戶那樣俗氣,恨不得用金子堆砌。米伯作為解說人細細的為她講解府上各處的故事, 成靖寧認真聽著, 問起蕭家在此地的其他親戚。
原來蕭祖父是餘杭蕭家的旁支,原本家裡親戚眾多, 但他卻生得可憐,年幼之時父親戰死邊疆,寡母帶著他過活。孤兒寡母遭人欺,蕭家那些黑心的叔伯侵吞了他父親的家産,母親的嫁妝被霸佔後又被趕出家門,之後人改嫁到外地再也沒回來過。
後來蕭祖父爭取到幾兩銀子之後離家出走,十三四歲就開始混漕幫,之後逐漸有起色。手裡有錢後走通官府那條路,開始做起了鹽商,兩條路都幸苦,但蕭祖父厲害,攢下不少錢財。之後蕭家其他人找上門,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更氣人的是,那群黑心的為了佔蕭祖父的家産,竟使手段給蕭祖父下了絕育藥,如此蕭祖父就和主家那邊決裂,老死不相往來。盡管被發現得早,但多少有損害,求醫問藥數年,才得了一個蕭夫人。蕭家家大業大,加之只有一個女兒,是以夫妻兩個百般寵愛,養得不比京城裡的公侯小姐差。
蕭祖父和王老夫人原想招個上門女婿,和女兒一起繼承家業,願意入贅的要麼貪圖蕭家家財,要麼沒什麼本事,有幾分本事的又不願上門受氣,是以挑來選去,一個也沒選中。最後太平郡王上門,加上和舒太妃一起說得天花亂墜,蕭祖父一時糊塗就把蕭夫人嫁了,哪知竟把她送上死路。因此到最後,無論花多大代價,蕭祖父和王老夫人都要把蕭雲旌帶離太平郡王府。
米伯看著蕭夫人長大,在世時一直將她當女兒看待,得到噩耗,也是痛心疾首。提起太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