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得了回話,又佝僂著身子回去了。
“張伯是唯一住在這兒的人了。我勸了他好幾次,他也不肯離開。不過張伯身體好,除了耳朵不行,他在這山上倒是比山下過的自在。”
蘇皖聽著,跟著刑玉京的腳步往山裡走去。
“對了,你把這包藥粉拿著。這山裡有一種蟲,雪蠍子,身上有劇毒。這粉能讓他們不近你的身。”
那藥包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蘇皖將它別在腰間,“這香味別說是蠍子,就是人都能給趕跑了。”
刑玉京本來心情有些沉重,蘇皖這麼一說,她反倒被逗笑了。
“你倒是一點都不緊張。過了這片樹林,往前不遠就是一片空地,往下走,會有一個冰窖,那裡比外面還要冷。”
刑玉京手指向前方,透過樹林的間隙可以看到遠處白茫茫的一片。
雪山上種得都是四季常青的樹木,遠遠看去,就像是絕境中的一抹生機。
“咯吱咯吱……”
一個又一個腳步聲留在了雪地上。
走到在樹林的盡頭,刑玉京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刑玉京環顧了一下週邊,搖搖頭,“沒什麼,走吧。”
蘇皖低頭,順著刑玉京的腳步往前走去。
即將下到地窖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勾。
順著石梯而下,地窖裡的寒氣逐漸便重。等到蘇皖完全下到底下時,她的臉已經凍得通紅了,就連手,都有些沒了知覺。
地窖裡,到處都是厚厚的冰塊,洞口處還有落下的殘雪。
地窖盡頭,一個透明的冰棺正放在那裡。遠遠望去,裡面似乎躺著一個人。
“那便是你母親了。”
蘇皖早已知道,只是看著遠處的冰棺,她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提著凍的有些僵硬的腳,慢慢往前走去。
越往前,她的心跳的越快。
短短幾步的距離她彷彿走了很久很久,這一次,她終於尋到了她的母親。
冰棺裡,穆奚穿著一身紅色的嫁衣,臉上塗著淡淡的胭脂,一雙柳眉似乎微微皺著,唇色紅潤,仿若只是睡著了一般。
蘇皖的手慢慢撫上冰棺,一點一點,描繪著穆奚的容顏。
“娘親,女兒來看你了。”
一滴清淚落在棺上,慢慢暈開。
那個女子,果真是她的娘親。
“天,這裡也太冷了吧。”
跺腳的聲音傳了過來,刑玉京一驚,往回看去,就見洞口那兒又下來一個人。
司慕宇。
“蘇皖,你騙我?”刑玉京瞬間惱怒。
蘇皖雙目不離冰棺,不理刑玉京的惱火。
司慕宇“嘖嘖”了兩聲,往冰棺那兒去,刑玉京一下子擋在他的身前。
“你不能過去。”
“別廢話了行不行,這麼冷,趕緊讓我看完,讓我上去。”
刑玉京見他執意要過去,直接動起了手。
司慕宇懶得和刑玉京打,直接躲閃了幾下,就到了冰棺前。
“呦,這是還活著?”司慕宇玩笑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