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低著頭,聲音似有哽咽,“陛下,臣女是受公主之託今日才會過來。就算臣女是不安好心,可是臣女殺了公主又有什麼好處,還望陛下明鑒。”
皇帝懷中猶抱著衛錫玉,然而神情已然恢複了鎮靜。
皇帝陰狠地看著雲妃,視線一轉,落到了迄今無人撿起的血袋上。
“來人,將雲妃和蘇皖押到朕的帳中,朕要親自審問。”
皇帝說完,將衛錫玉抱起,輕放在床上,聲音輕柔地說道:“玉兒,父皇先去為你討回公道。過會兒再來和你說話,好嗎?”
皇帝理了理衛錫玉額間的散發,又拿起被子將她蓋好,才起身。
太醫跪在一旁,看著這種情形,覺得皇帝,似乎有點,瘋癲了?
太醫搖搖頭,晃去腦中的想法,跟著皇帝出了營帳。
皇帝的帳中,雲妃和蘇皖跪在下方。雲妃已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著皇帝,哀哀地說道:“陛下,臣妾真的沒有害公主。臣妾如今已是孤身一人,害了公主又有何好處。更何況,是人都會知道,那藥是臣妾送予公主的,臣妾若是在藥上動手腳,豈不是主動給自己招罪嗎?還有……”
雲妃輕輕摸上自己的肚子,神情更加哀悽,“孩子與臣妾沒有緣分,早早地離開臣妾。臣妾怕陛下受不住,就一時沒敢說。總想著,哪日由著一個順理成章的藉口,讓陛下知曉這件事。所以,臣妾才帶著這個血袋。陛下,臣妾心裡也苦啊。”
雲妃說完,人已幾近伏倒在地上,淚珠更是不停地落著。
若是往日,皇帝定是捨不得的。
“所以,你就要害了朕的玉兒。”
這不是問話,而是直接判了雲妃的罪。
雲妃一愣,眼淚都忘了流,顯然沒想到皇帝絲毫沒有聽進去她的話。
“陛下,臣妾沒有……”
“蘇皖,你說,公主為什麼要託你過去?”皇帝連看都不看雲妃一眼,直接看向蘇皖問道。
蘇皖垂著頭,手握成了拳,“臣女不敢說。”
“今日不論你說出什麼,朕都不會責怪於你。”
蘇皖得了承諾,像是有了主心骨,不再隱瞞,“陛下,請您為公主殿下做主。今日,太醫走了之後,公主殿下告訴臣女,今日讓臣女過去,就是為了做一個證人。公主即將遠嫁,九皇子還小,端妃娘娘又太過善良。公主怕,有人欺了他們。是以公主想要用一個心願來換雲妃娘娘來日不再為難端妃娘娘母子二人。而雲妃娘娘恰巧又有斷情藥,公主殿下就想以此為契機,來與雲妃娘娘達成共識。但是人心太過難測,公主殿下怕出事,是以就將所有事情告訴臣女,好讓臣女做一個證人。沒想到……陛下,請您一定為公主殿下討回公道。”
蘇皖伏在地上,頭低著,身體似乎抖著。
皇帝看在眼裡,“你先起來吧。”
“謝陛下。”蘇皖慢慢起身,一雙眼睛已經紅了,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陛下,你不可以信她。臣妾怎麼可能和公主達成聯盟?臣妾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又如何去欺辱端妃姐姐,這些全是她的一派謊言,陛下不要被她矇蔽了。”
雲妃的半邊臉紅腫著,她悽楚地看著皇帝。
“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皇帝笑了,他走上前,俯身捏住雲妃的下巴,“你還有朕的寵愛啊。有了這份寵愛,你就可以再生兒子。到時候,你將孩子去了的事嫁禍給公主,將毒藥的事或是嫁禍給蘇皖,或是嫁禍給公主的婢女,都很順理成章,不是嗎?”
雲妃想要搖頭,然而她的下巴卻被皇帝狠狠捏著,動彈不得。
“只可惜,朕聽見了。如果朕沒有聽見,玉兒至死怕是都獲不得朕的原諒。雲妃,你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