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了這話,就當沒聽見,猶在那兒跪著。
穀雨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擔心地問道:“姑娘,這吳大人畢竟是鄒城的父母官。我們這樣和他作對,會不會給老爺召來麻煩?”
蘇皖搖搖頭,嗤笑了一聲,“他也配父母官這三個字?從昨晚開始,吳達和父親就已經不可能和解了。他要是安安分分的,那最好。要是真的想不開,想和父親作作對,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為貶了他這官增添更多的助力。
蘇皖說著,已經走到了驛站的外頭。
驛站外,平時不熱鬧的街道此時突然多了許多人。只是這些人大多衣衫襤褸,看樣子,也是餓了許久的流民。
蘇皖皺了皺眉,“穀雨,你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穀雨走過去尋了一個人問了幾句就回來了,“他們說,新來的丞相大人下令開了城門,允許流民們進來。”
蘇皖看著這些人,低嘆了口氣,又往回走去。
“姑娘,您還沒吃飯呢,怎麼又回去了?”
蘇皖搖了搖頭,說道:“從現在開始,晚飯就免了吧。”
“姑娘,這怎麼行……”穀雨還要勸。
“你看到那些流民了嗎?”蘇皖截了她的話問道。
穀雨點頭,“姑娘,您不吃飯和他們又有什麼關系……難道,姑娘在擔心存糧問題?”
“鄒城一下子擁入這麼多的流民。如果不給他們吃的,肯定會引起混亂。而爹爹既然放了他們進來,肯定不會讓他們自生自滅。到時候,糧食就會是一大問題。
這幾年,北方幹旱,收成本就少。鄒城的糧只怕也不多。雖然後方的城鎮可以送糧過來,但是需要時間。到時候,若是鄒城的糧食頂不下去。就算爹爹要保這些流民,吳達也決計不會答應的。
所以,現下我們能做的就是,讓這些流民不至於被餓死。其他的,只能等了。”
蘇皖沒有說等什麼,但是穀雨明白,他們要等,等到這一場叛亂結束,等到北方重歸和平。
到時候,朝廷下撥的賑災款和糧食回幫助這些百姓活下去。
蘇皖猜的沒錯,第二日,蘇譽就讓人開了粥鋪,給那些流民施粥。
本來吳達是不願意的,尤其是蘇譽說了要把他們的糧食也貢獻出來後,他就直接說沒有。
蘇譽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派了人去他的府上搜了一番,將搜到的糧食直接搬到了公共的倉庫。至於剩下的,飽腹是可以的。但是他要是想要繼續大魚大肉,那隻能做夢了。
自從施粥開始後,蘇皖每日都會去幫忙。從早晨出去,到晚上再回來。有時候忙不過來,就直接待在粥棚裡吃飯。
那些流民見她如此,嘴上不說,心裡卻是默默感激著的。
所以當有人說粥有問題時,流民們是不願意信的。
那男人扶著自己的母親,憤怒地說道:“這粥被人下了毒,你們都不要吃了。”
其他的流民一聽,拿著手上的粥,一時不知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