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申時到戌時,蘇皖直接睡了四個時辰。
就連醒來,也是被餓醒的。
蘇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坐起來,就要出去點些吃的。
但她還未起身,便聽見有人說道:“別起了,我讓人送些吃的過來。”
蘇皖摸著肚子的手一頓,驚訝地抬起頭,看清面前的人之後,滿眼的詫異全化成了喜悅。
蘇譽見她似乎要掉眼淚,趕緊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頭,“看見爹爹不開心嗎?哭什麼。”
蘇皖將眼中的淚忍住,狠狠地點點頭,“開心。”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穀雨讓她停在這個城鎮。
“來,把這件衣裳披上,我去下面點些菜。”蘇譽拿過一件外衫披在蘇皖身上,才下樓去拿吃的。
原來,蘇譽早就讓人煮好粥。這會兒,加幾道小菜,便可以端給蘇皖吃了。
蘇皖雖然餓,但是胃口卻也沒有多好。
蘇譽勉強讓她吃完了一碗粥,看著她依然有些白的臉色,說道:“你啊,跟你娘親一樣,受不得長時間的坐馬車。這會兒是不是就算餓也吃不下東西?”
蘇皖點點頭,摸摸自己依然有些癟的肚子,突然很懷念之前吃什麼都香的時候。
“這幾日你就少吃點,等到了鄒城,再休息幾日,應該就好了。”蘇譽撤去碗碟,坐在床邊對著蘇皖說道。
蘇皖精力也恢複了一些,這才想到一個問題,“爹爹,你們怎麼會才到這裡?”
“怎麼,覺得爹爹的速度慢了?”
蘇皖搖了搖頭,“也不是,若是按照一般的速度,到這裡也無可厚非。只是我聽說北方的叛亂已經日益嚴重了,若是爹爹如此不緊不慢地前去,只怕有心之人會以此構陷爹爹。”
蘇譽點頭,“么么說的沒錯。原先為父也是想著盡快感到鄒城的,只是出了一件事,行程便慢了下來。”
蘇譽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裡,不久前被人插了一刀。”
“什麼?”蘇皖說著,就要看蘇譽胸前的傷口。
蘇譽攔住了她,“放心,傷的不重。”
蘇皖咬牙問道:“誰動的手?”
“秦王,”蘇譽淡淡地說道,彷彿這件事早在預料之中似的,“我原先就覺得這件事和秦王有些關聯。幾日前便讓線人假報說看見秦王的人和鄒城的縣丞有來往。不想,秦王就按耐不住性子讓人動手了。”
蘇皖其實已經猜到了,可是如今親耳聽見蘇譽說出來,她便更加恨了。
秦王,根本就不像讓父親回去。
或許,前世父親也是察覺到了的,只是為時太晚,事情早已無可挽回。
“爹爹這樣做,豈不是再告訴秦王,您在查他。這樣只會讓爹爹更加陷入不利之地。”蘇皖思及蘇譽受的傷,一方面是擔憂,一方面更多的是不贊同。
如今秦王那邊肯定盯住了蘇譽,這樣他們辦事只會更加不順利。
蘇譽卻只是搖搖頭,似乎不在意這些,“早晚為父也會和秦王對上的,不過是提前了些日子罷了。為父之所以挑明,只是想要逼著他動手。
這一次,不能就這麼算了。他既然敢用百姓的血來做賭注,那麼無論如何都得讓他付出代價。”
蘇譽的聲音有些低沉,蘇皖第一次感覺到了他對秦王的怒意。
以前,無論秦王做了什麼,父親總能淡然處之,就好像面前的只是一個耍脾氣的孩子似的。
就算自己讓父親認清了秦王的品性,但是父親依然沒有真正地與秦王對上。
或者說,父親從未在太子和秦王之間做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