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替他掖好被子,溫柔地說道:“睡吧,我守著你。”
我守著你,謝景臨從未覺得這句話是這麼的溫暖。
緩緩閉上眼睛,謝景臨難得心安了一次,很快就沉入了睡眠。
只是,他的眉頭依然皺著。
蘇皖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輕撫著他的臉,呢喃似地說道:“為什麼不回去呢?”
明明已經很累了,明明可以離開的,為什麼要留在這兒?
蘇皖靜靜地看著他,手伸進被窩裡輕輕地握住他的手,不再說話。
臥房徹底安靜了下來。
窗外傳來聒噪的蟬鳴聲,但是卻絲毫影響不到屋內的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地敲起房門。
蘇皖起身,走了出去。
一開啟門,蘇皖便看見觀言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
他見是蘇皖來開門,收斂了一下情緒,問道:“蘇姑娘,請問主子醒了嗎?”
蘇皖搖了搖頭,看了看觀言拿在手上的信封,“很急嗎?”
觀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急,等主子醒也是可以的。”
蘇皖沉默了許久,突然抬頭盯著觀言,問道:“北月那邊,是什麼情況?”
觀言原本準備笑著答道:“沒事。”
可是蘇皖的眼神太過犀利,讓他一瞬間失了言。
“暗殺,已經有幾十次了。”
蘇皖眉頭一皺,緊緊地咬住下唇,身形晃悠了一下,勉強扶著門框站住。她垂下頭去,也不知在想什麼。
觀言自知說錯了話,準備挽救一下。結果他一抬頭,就看見謝景臨站在蘇皖後面。
謝景臨擺了擺手,觀言自覺地離開了。
“就算我回去,這暗殺也不會少。”謝景臨淡淡地說道。
“可是,你留在這兒,就只能是謝小侯爺。只能是一個行動處處受限,什麼都不能做的謝景臨。”
謝景臨有些無奈,“皖皖……”
“傅景臨,聽我說完。我不需要任何人為了我留在這裡。你是北月的人,你不需要為東盛出征,你也不需要忠東盛的君。東盛的百姓更與你無關。
你要做的,是回去。回去拿回你的一切,回去保護你的皇兄。
傅景臨,回去吧。”
蘇皖說的很急,似乎不說的這般快,她就無法狠心說完似的。
謝景臨站在她身後,看不見她的表情,卻可以看見她微微抖動的肩膀。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抱住她,無奈地說道:“皖皖,事情沒有那麼嚴重。”
“是嗎?”蘇皖冷冷地說道。
她募得轉身,一把掀起謝景臨左手的衣袖。
衣袖下,謝景臨的手臂圍了一圈白布,仍有鮮血滲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不嚴重嗎?還是說你能保證下次你不被傷到?”
蘇皖頓了一下,有些艱難地說道:“或者,即使是你的皇兄受傷,你也能無動於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