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元七推開一扇門,望著黑幽幽的盡頭道,“她睡下了。”
“她?”黑暗中,男人聲音帶了溫柔的笑,可卻是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夫人睡下了。”元七咬著腮幫子。
“元七...”男人披一身乾淨白袍,從未點燭火的漆黑裡緩步走出,“你跟我的時間最長,也該是最知曉我的性子的。”
聞言,元七“撲通”一聲跪在了殷洵面前,“尊主,正是因為元七跟了您時間最久,才不能眼睜睜看著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錯下去!”
這話,他像是用了渾身力氣在說的,字字哽咽顫抖。
“好好好。”殷洵眯起眼瞧他,眉心已隱隱動怒,“那你告訴本尊,這世上,究竟何為對,何為錯?”
“奴不知道什麼是對是錯,但是奴知道,尊主您不該拿自己性命開玩笑!那女子乃是純陰之血,若尊主用純陰之血的肉軀煉製丹藥,加上焚煙髓心訣調養經脈,定能徹底根治血毒,從今往後,就再也不用月月受那抽筋刮骨之痛!”
元七淚從眶出,泣聲不止,“奴不懂,不懂尊主您怎麼就放棄了這大好機會。就算尊主您不想用那女子血肉煉製成丹藥,可焚煙髓心訣您為何不修煉?起碼那是能抑制您體內血毒的,能...”
能讓您活久一些啊!
尊主,為何您不明白!
傻傻傻...
“您血毒已入骨髓,真不能再拖了。”話音擲地,元七也攥緊了手,從地上站了起來,“尊主您捨不得下毒手,元七捨得。元七這就去殺了——”
“啪——”
元七側了臉,血順著他下頜流,在脖頸上匯成一道道血線。
“出去。”殷洵收了手,面上笑意再也尋不見。
“尊主!”
“滾。”
元七用袖子抹了下臉上的溼潤黏稠,“奴這條命是尊主給的,除非尊主把奴殺了,否則奴不會走的。”
他轉了身,頭埋得低低的,“陰陽墟十萬教徒已全被尊主趕走了,如今陰陽墟只剩元七一人了。元七去準備明日早膳,尊主早些休息...”
元七闔了門,房中再是一片黑。
“元七。”房中的男子喚道。
元七停下腳步,沒回頭,但他聽清了房中那男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