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穿著老式中山裝的男人抬手指著時讓,他面上鬆弛的肌肉都在這一刻繃緊了,可想而知剛才是動了多大的怒氣。
時文泉確實生氣。
他這輩子就這一個兒子,偏偏這孩子從小到大總逆著他來。
“昨天電話裡已經說過了,國慶節我沒有空去參加h市的學術交流會。”面對時文泉的怒火,時讓表情和語氣也一如既往的疏離冷淡。
“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的名額是我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的。你們計算機學院那麼多老師,誰都想去,偏偏只有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不想去!”
“那就把機會讓給別人。”
“啪——”
時讓被打的面頰撇向一側。
時文泉鼻息都粗重了起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國慶節是要去參加什麼破遊戲比賽!時讓,遊戲那種東西會把你給毀了的,你怎麼到現在都還不明白?你上高中時就玩物喪志,天天說什麼夢想,夢想的!現在你都已經二十六了,玩遊戲難不成還是為了夢想?”
“時讓。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做事要顧慮周全,要為自己的人生做好規劃和打算。”時文泉手微微麻,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下手重了些。
他把話放軟,“這一次的學術研究會,都是業內計算機的高知分子。你參加了,無異於對自己也是一層鍍金。”
時讓手背蹭了下臉,抬起頭盯著面前的中年男人。
那是他熟悉,卻也永遠陌生的父親。
“六歲,十六歲,二十六歲。無論哪個階段的我,都在按部就班任由您擺佈。這種操縱別人人生的感覺,您真的不知道有多麼喪心病狂麼?”
“一派胡言!”時文泉又氣得跳腳,“什麼叫任由擺佈?操縱人生?我這是讓你少走歪路,走正路,怎麼就成了喪心病狂?”
時讓沒說話,戲謔輕笑了一聲。
時文泉胸口一起一伏,“你難道忘了,你當初高中一意孤行要去打什麼電子競技,你奶奶病成了什麼樣子?她現在人已經老糊塗了,就盼著你好好的,有份好工作,將來有個好的家庭過日子。你這次回國,難道是又要存心把她老人家給再氣出病了?”
提起那位老人,時讓抿了唇。
眼中的倔強和鋒利,也漸漸屈服消散。
他咬緊牙。
又鬆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