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九月,到了露月初,就也是到了新帝登基的日子。
宮宴上,裴檀之為首,而剛被立為新君的兆王坐在他下首之位。
兆王嗜酒好色,光是接他的那些小妾入宮,就足足拉了十幾輛馬車。更別說養在府中,無名無分但也有過染的舞姬。
本是空蕩蕩的後宮,一夜之間熱鬧起來,滿是衣香鬢影。
人逢喜事精神爽,兆王喝了數杯酒,面頰通紅,笑著正同懷裡美人親熱。
他不知收斂,完全沒個帝王該有的規矩和儀態。
不過兆王也懶得管那些瞧自己的目光。入宮之前,裴檀之都同他說了,要他平日在府邸怎麼樣,進了宮,當了皇帝就還是那個樣子便好。
眼看百官唉聲嘆氣,一杯接一杯喝悶酒,裴檀之心裡就像是吸食快活散般舒服。
他一瞅身側空位,喝了杯酒喚過端午進前,“太后呢?”
“已經差人過去請了,估計一會兒便到。”
話音剛擲地,門口便有小太監通傳,“太后娘娘到——”
...
姜菀這幾日習慣了穿素衣,出門前,月珠順其自然給她拿了套顏色偏素起的宮裙。
“珠珠,換套豔一些的宮裝。”
月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是奴婢粗心大意了。今兒是新帝登基,按道理來說,娘娘不能穿太素的衣裳,可得盛裝打扮才行。”
月珠回屋裡,挑了兩身拿出來給姜菀選。
“要紅色的那套。”
衣裙換好,月珠滿臉驚豔扶著姜菀往宮宴處走。
臨到門口,守門的小太監差點兒沒認出人來,最後瞪著眼魂不守舍開了門,揚聲通傳。
百官都聽聞過,小太后相貌出絕,有著傾城之姿。往日未見,今日有幸欣賞,各個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露月風大,微微涼。
遠處,一團殷紅先入了眼。
紅紗揚,裙裙花,似月裡嫦娥,如畫中仙姑。
彩金攢珠的繡鞋,往上是嬋娟赤繡牡丹裙,腰間繫著瓔珞流蘇,正垂裙間。
柳腰軟,酥雪香,青絲盤發抹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