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荷香,踏著清風、拂過柔雲,飄飄然了個滿城馥郁。
光,大好。
姜菀平日裡素來睡夠了才起,她在宮裡這日子當真比帝君還逍遙快活。可有何辦法,誰讓這位貴妃娘娘是帝君的掌中嬌,心尖兒痣,連帝君都一日三五哄的大寶貝,他們這些奴才宮婢們,更是伺候的小心翼翼。
日頭快升到頂,月桂才慢慢走進來,站在紫玉垂幔外規矩喚道,“娘娘,福總管求見。說給娘娘帶來個人兒。”
幔內,隱隱傳來窸窣翻身的動靜。
隔了許久,美人嬌聲才從那紫玉垂幔之下繞出來,“什麼人?”
月桂,“總管沒說,就說是大罪之人。”
姜菀懶在床上“噢”了聲,玉臂往外一伸,等人扶。
月桂服侍眼前貴人也有了小半年,自知這是什麼意思,忙近前遞了手背給人扶,又扭頭朝著殿外不大不小喚了聲,“貴妃娘娘晨起——”
一時,大殿之中皆是熱鬧,跟過年似的。
伺候洗漱的宮女、端著宮裙、寶釵的內婢,還有在花廳擺茶羹果子的小太監,有序進進出出,伺候周到極了。
等拾掇畢了,姜菀才喚福臨進殿。
“動作都快點兒,麻利些,別讓娘娘等久了!”隔著一道宮門,姜菀都能聽見福臨那一張嘴又是絮絮叨叨。
不過多時,人便是到了。
天熱,福臨用袖子擦了擦汗,才跨入殿中規規矩矩行禮,“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大吉順遂。”
姜菀端著茶,呷了一口,才不緊不慢地朝著花廳中央看去,“賞。”
月桂上前,從袖口給福臨掏了個沉甸甸的荷包,裡面全是金瓜子兒。
那亮閃閃的,讓人豔羨眼紅。
福臨倒也不推辭,將荷包揣入袖口,又給姜菀磕了個頭,“謝娘娘賞。”
姜菀不耐煩揮了揮手,免他規矩,“聽聞福總管給本宮帶來個人?”
福臨笑著“唉”了聲,朝著門外揚揚聲,“抬進來。”
轉眼,便瞧見七八個體力精壯的侍衛抬著一個蓋了黑布的大鐵籠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