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都不到的時間,君九就已經來到了山腳下,而且跑了這麼多的路,她除了腿部略感痠軟、呼吸有些急促之外,身體並沒有任何吃力的感覺。
君九一進院子就看到了暮舟,正蹲在一個盆栽旁搗弄著什麼,專心致志的連她走到他身後都沒發現。
“你在幹什麼?”
她突然出聲嚇了暮舟一跳,差點把手上的樹苗給扔出去,他拍了拍胸口回頭看向君九,不知道為什麼語氣中帶了幾絲憤恨。
“沒看到嗎?我正在嫁接桂花,師父說這院子裡的花草太過單調,讓我多添幾株樹木增點色。”
“桂花樹?”君九點了點頭,下意識地道:“桂花挺好,等到了八月桂花香,還可以採幾株下來釀酒。”
暮舟原來只是憤恨,聽了君九這話渾身都充斥了怨懟的氣息,心想著如果不是你有這愛好,他會淪落到來種樹的境地嗎?
“桃桃呢?”君九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發現桃桃的身影,驟然覺得很是驚奇,習慣了她無時無刻的唸叨,現在看不到她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她被師父趕上山去捉鬼去了。”暮舟繼續認真地幹著手中的活,聽到君九的話頭也不抬,“她身上的傷現在靠吸食陽氣是遠遠不夠的,只有去尋幾隻作惡多端的厲鬼將他們的陰氣吸收消化轉化為自身的功力才能漸漸痊癒。”
“山上,哪個山上?”君九聞言看了一眼屹立在宅子後面的群山,向暮舟投去了一抹問詢的目光。
“不然你以為師父為什麼要住在這麼個人煙罕見的地方?”暮舟懶懶的瞥了他一眼,又背過身去專心伺候手上的枝葉了。
君九見他一副拒絕說話的模樣也不自討沒趣,穿過院子來到了孤帝的房門前。
她剛剛抬手準備敲門,就發現房門並沒有關上,而是微微敞著一條縫。
君九遲疑了一下,忽而想到什麼,唇邊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她一進門就看到孤帝正側著身子站在窗邊的那隻鳥兒面前,神情很是冷峻,顯然心情不是很好,而那隻通體火紅的鳥兒在她一進來的時候就朝她看了過來,與此同時眼睛驟然變得銳利無比,陡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張開鳥喙,一股火熱的氣息就迎面朝著她襲來。
君九始料不及,眼看著灼熱的火焰就要直襲面門,一隻手及時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迅速地側身躲到一旁,那縷焰火險險擦著她的耳際而過,卻還是拂斷了她的幾縷髮絲。
“阿九,可有受傷?”
君九驚魂未定,隨之而來的便是孤帝關切的話語,那親暱的稱呼讓她立即忘了剛才的驚險,心中只剩下伴著這個稱呼隨之而來的心悸感。
“阿九?”
孤帝見她沒有回應,聲音中又多了幾分憂慮。
“我沒事。”
君九一隻手被他拉著,只能抬起另一隻手撫上心口的位置,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她看著孤帝已經恢復正常顏色的瞳眸有些訝異,“師父,您現在已經能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