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那養父養母,在你來我們家的第三年就相繼患了重病,臨死前還跑來說什麼要看你最後一眼,真是晦氣!還好被媽媽讓人給打出去了!”
“聽說你挺喜歡那個陸蔓?可惜了,今天我看到報道說她被幾個男粉絲偷偷尾隨,最後被輪姦致死,嘖嘖,那個場面我看了都於心不忍呢!”
“還有……”
事實上她想死,他們卻不讓她死,讓她像狗一樣又活了三年,日夜承受錐心之痛。
每隔一段時間,她的胞弟或者胞妹都會來到她面前,說笑般地拋下一個又一個的噩耗,然後看著她癱在輪椅上,用她痛不欲生而又無能為力的模樣取樂。
直到某一天,她的胞妹含笑將一封遺體捐獻書扔在了她面前,簽字的是那個與她毫無血緣關係的弟弟。
她想開口說話,可發出來的聲音只有粗噶難聽的嘶鳴,胞妹對她這樣的表現似乎很是滿意,主動為她解了惑。
“我就是開了個玩笑。”她說著,笑得更明媚了,“我和他說你病得很重,需要心臟移植才能活命,誰知道他竟然會這麼愚……”
她沒能說完那句詆譭的話,因為君九已經狠狠地遏制住了她的喉嚨,許久未曾修剪的指甲成了最鋒利的兇器,深深陷入她的頸動脈。
內心最後一絲溫暖被人扼殺,收回手的那一刻,胞妹的血濺了她滿身滿臉,到死她的眼睛都沒能合上,怕是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死在自己最輕蔑的人手上。
人人都道煞血訓練營是阿羅地獄,有去無回,卻忘了能從裡面出來的人手上同樣沾染了無盡鮮血,而作為百年來唯一透過考核的人,她的經脈早就被強化,所以在時間推移下能夠自行癒合。
他們只當她是廢物,所以從未對她隱瞞過任何事,才讓她輕而易舉地闖入了大本營,毀了他們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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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終於從母親眼裡看到了她的影子,卻是隻有對她的恐懼,她沒有殺她,只是當著她的面親手殺了她最珍視的兒子,看著她為了自己的兒子哭的撕心裂肺。
二十九歲那年,她懷著滿腔的仇恨,引爆了整棟大樓,與所有的人同歸於盡。
死亡來臨時,她腦中浮現的最後一個畫面,竟然是她被母親接回之後,養父養母從家鄉趕來看她的畫面。
那時候因為顧及母親的顏面,怕她嫌他們丟人,她竟是狠心一個字都沒有和他們說,只能遠遠看到他們偷望向她的眼神,如同每一個盼望孩子回家的父母,那樣殷切而不捨,刺痛著她的心。
在此時如同一盞最明亮的燈光,熨帖了她冰冷的靈魂。
魂魄離體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語。
後悔嗎?
回顧她二十九年的人生,最難忘竟然還是江南的那片煙雨朦朧。
她回答了什麼已經記不太清,再次醒來便已經重回到十五歲這年。
君九的目光落到了那本牆角的掛曆上,“2015”四個數字被標紅放大印刷在最上面,4月20日之後,每一天的數字都被人用紅色油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在“27”號這一天才停了下來。
今天是她爺爺去世後的頭七,記憶中早已面容模糊的老人,樣貌在此時卻又漸漸清晰,一臉慈祥笑容可掬地喚她“小九”。
她清楚地記得當年就是因為爺爺的去世,她才和這個家鬧的四分五裂,才會在親生母親派人找上門來時,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溼潤,為什麼……哪怕再早上幾天,讓她再和爺爺多說一句話也好。
【貪婪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