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沈清音才注意到,他從頭到尾穿著一身的黑,看起來極為鄭重。
“可魏先生不是剛來海市沒多久嗎?”沈清音並沒有被他的完美的皮囊迷惑,對這個魏辰,她始終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家母是海市人,早年跟父親一起去了帝都,但落葉歸根,臨走時囑咐我們要將她葬回海市。”魏辰說這些時,聲調悽婉而哀傷。
沈清音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太多疑了。
雨有點下大了,但兩人的步子都不急不忙,沈清音是因為心灰意冷,卻不知魏辰又是為何?也許是因為早去的母親。
“謝謝你,沒有在我妹妹面前戳穿我!”沈清音轉移了話題。
“我何必去做那個惡人,反正該知道她遲早會知道!”魏辰不以為然的說道。
沈清音嘴角泛出苦笑,確實是如此,紙是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昨天去了迷夜,貓姐說你不在!”兩人已經慢慢沿著臺階往外走,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是,容少幫我辭職了,以後我不會去迷夜上班了!”沈清音輕輕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這句話說完後,她覺得魏辰身上的氣息馬上冷了幾分。
“那容少現在是你的金主了?”魏辰的聲線的確變冷了。
在他們這些人眼裡,自己這樣的女人大概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需要尊重和掩飾的。
“我只是跟他做一筆交易而已!”沈清音的口氣也淡了。
“交易?”魏辰似乎在唇齒之間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
“聽說容少是典型的拔吊無情,要不你考慮考慮,讓我來當你金主怎麼樣?他給你多少錢,我都翻倍!”面相溫和的男人突然變臉,大力捏住沈清音的手腕,他本就站在高一級的臺階上,用力一提,她的腳尖立起,身體就要離開地面。
“難道你拔吊就會留情?”他的話語太過刺耳,沈清音憋紅了臉,忍不住反駁,不是逼不得已,誰願意去做這樣的事,可他們這群高高在上的人,從來不會體念生活在底層的人的痛苦。
“陸老師這麼好,你卻還想著在外面亂來,我不覺得你比他好到哪裡去!”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也許是情緒壓抑得太多需要宣洩,所以她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冷靜。
她一邊反擊一邊掙紮,下了雨的臺階本來就濕滑,加上她的腳掌本就半離地,這一番作死行為的後果就是,她重心不穩,一個後仰,就要摔下去。
這要摔個稀巴爛,晚上也就不用侍寢了。
可是她美好的願望並沒有實現。
她預想中一定會松開她自保的魏辰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她攬入懷中,將自己做成包子皮,而她則是中間的那顆餡,兩人一起咕嚕嚕滾了好幾個臺階。
她耳畔就是男人粗重的呼吸,鼻端飄散的是淡淡的血腥味道。
也許是太過震驚,兩人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沈清音嘗試著動動胳膊腿,魏辰才如夢方醒,猛然大力推開她,自顧自站了起來,眉目間還一派嫌棄。
沈清音屁股一痛,一臉愕然的跌坐在地上。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魏辰的手肘已經磨破,在往外滲血,額角也破了一大塊皮,站起身的時候,他眉頭緊皺,嘴角抽了抽,應該還有其他暗傷。
“謝謝你啊!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這醫藥費我來出!”她本是一片好意,畢竟他護了自己不是。
不過男人卻突然炸了毛:“你出?用你從容冽身上賺來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