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誰不讓你嚐了?現在就嘗?”
潼墨心道,都鹹成這樣了,您現在還叫我嚐個什麼勁兒?可主子發話,他一當奴僕,哪敢不聽,只得伸手欲從食盒裡捻塊餅來,擱嘴裡做做樣子。
這還沒碰著食盒,就被柴清彥打了回來,氣罵道:“滾滾滾。”
這丫頭單為他做的,存了壞心也罷,欲整他也罷,可她親手做的東西,讓這小子吃,心中突然就覺得極不舒服。
潼墨這回滾的不甚利索,踱到門口,終是轉回頭道:“公子,其實曾八小姐另還做了些,裝在另一食盒裡,讓小人給曾家的四郎五郎送去。”
柴清彥眉頭一挑:“去,提來給我看看。”
潼墨出了屋,不時重新提了食盒來,柴清彥開啟一看,裡面還有張字條,撿了出來展開,嘴角又咧了笑。
“好吃麼?若是上一份不太好吃,這份也送你。若是下回差人來求,再送你些新點心,可好?”
後面畫著個怪摸怪樣的臉。
雖然和他所見過的畫法都不同,卻能看出是個笑臉。
“這鬼丫頭,倒會捉弄人。”
見有紙條,公子又笑了,潼墨一時好奇,伸了頭過來,欲瞄上一眼。柴清彥伸手推開了他的頭:“湊什麼湊,去廚房裡給本公子盛碗清粥過來。”
潼墨出了門,柴清彥這才捻了一小塊,小小的咬了一口,外鬆脆內香軟,比那日吃的涼的,要美味更多,滿眼眉眼裡都溢了笑。
一時潼墨奉上清粥過來,柴清彥一邊吃的歡,一邊心裡在算計著,怎麼把這局再給扳回來。
偏生他一時沒注意,滿一碟的菱餅,叫他吃了乾淨。潼墨看的咋舌:“公子,您還是少吃些吧,這要是晚上再積了食,不舒服……不給曾家的哥兒們送了麼?”
柴清彥吃飽喝足,心情甚好,笑道:“明兒你抽個空,把這食盒並碟子,給曾府上送回去。不,先別去,等我從州學裡回來,你再去。把這些碗筷,先給收拾了罷。”
潼墨應著是,奉了茶給他漱了口,這才收拾了東西出去。
第二天柴清彥去州學之前,便吩咐廚房裡的婆子,做上幾份精美的點心,等晚上,再叫潼墨給曾府裡的老夫人送去,並說公子這一年來,一人在外,一向吃的少,昨兒吃的曾八小姐的點心,難得多喝了兩碗粥。
潼墨在黃氏面前這麼可憐的一說,黃氏倒心生憐惜,且並不知道柴十九並非一直住在州學裡,他在城中另有院子。暗道才多大點的孩子,在家也是錦衣玉食的,在外面竟是口可口的飯菜都吃上不,便想著今日剛好八娘張羅了什麼蒸餃子,還是豆腐蝦仁餡兒的,便叫了黃嬸子來,給潼墨又裝了一盒:“帶回去給你家小公子出嚐嚐,若是喜歡,只管來說就是,咱們府上別的沒有,一點吃食,倒也送得起。若學裡放假,也可叫你家公子來我們府上尋四郎五郎玩,到時候做些好的,也叫你家小公子補補身體。”
潼墨聽了心喜,想著公子只怕是願意的,便道:“哎,老夫人真正的菩薩心腸,我們公子聽了必定高興的狠了。”
便給黃氏行了辭禮,提著食盒,一溜煙兒的回去了。
八娘此時正在與六娘在說話,哪裡知道自己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就這麼被那可惡的小子又騙了多半去。
待八娘知道時,也沒了辦法,又不好與祖母及父親枉議男子,只得忍了。好在這豆腐蝦餃過後,柴十九倒是消停了些日子。
且說王家拿到曾不疑的拜貼,等曾不疑上門拜訪,熱請接待了一番,又聽說此次還攜了八娘前來,王平甫的娘吳氏隔日就尋了個由頭,說是自家園子裡辛夷花開的正好,派了婆子上門,請老夫人帶著六娘和八娘前去作客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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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就第二日便攜了兩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孫女登了王家的門,六娘因是常走動的,倒也沒什麼,八娘卻是第一次見,吳氏直把八娘誇的象那五月裡盛開的花兒,因七娘說了她的二兒子,原本曾家又是她的外祖家,因此接待的十分熱情。
見了禮,吳氏給了個雙魚玉佩作見面禮,八娘大大方方的道了謝,吳氏就留著老夫人說話,因怕八娘和六娘在大人面前拘著,便讓大兒媳小吳氏帶著兩人一道去園子裡閒逛去。
王家的後花園極大,開著一處荷塘,塘中有水榭,可惜荷花還只打了骨朵,再過個把月,倒是賞荷的好地方。穿過荷塘,便是大片的辛夷樹,滿樹粉白繁花,層層疊疊,象是聚滿了翩翩起舞的蝴蝶。
小吳氏把兩人帶到花樹掩映處的一坐亭子,裡面已被丫鬟們收拾的十分乾淨,且焚了香,上了茶具,正要坐下說話,就有婆子匆匆趕來,說是平日裡給與王家送貨的果子行的人過來結帳,因帳本在小吳氏手中,小吳氏便歉意的請八娘與七娘在此稍坐,她一會兒便再過來。
六娘就隨了七娘的稱呼,笑道:“嫂子儘管去忙就是,我也是常來的,回頭到了飯點,你只管差了丫鬟們過來領我們就是。沒得一大幫人圍著,我與八妹妹反倒自在。”
小吳氏笑道:“六妹妹最是體貼,也不是外人,我便不與妹妹客氣了,你也知我的,這一大家子的事,哪一樣都離不得,你就當自己是個主人,幫我招待好八妹妹。若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與外面候著的丫鬟們說就是。”
八娘也起身笑道:“嫂嫂自忙去吧。”
小吳氏風風火火的去了。